“阿姨,你怎麼啦?”
“三妹,我苦命的三妹啊。”她撲過去,緊緊地把小琪摟在懷裏,輕撫著她的腦袋,眼淚簌簌往下落。
“阿姨,到底是什麼病,你告訴我吧,我不怕。”
“三妹,我說了你真的不怕嗎?”
“阿姨,我死都不在乎了,還怕什麼病。”
養母聽到這話,欲發傷心欲絕,哽咽難言,將她緊緊抱住:“三妹,醫生說你的病不容易治,要花很多錢,我們出不起那麼多,而且即使出得起也不一定能治好。”
小琪握著養母的手,無所謂地勸道:“既然花錢也不一定能治好,還是不花那冤枉錢的好。阿姨養我一場,我卻不能盡孝,三妹隻剩下這點遺憾了。”說完,眼睛一閉,掉下淚來。
她其實還有一個遺憾,想見維揚,她想知道,自從分別之後,他過得好不好,現在是否有了自己的愛人。
2.愛可以戰勝一切
養母做了個偉大的決定,決心即便傾家蕩產,也要盡力為小琪治病。在老街的房子拆遷時,她要求將房子折現,然後帶著小琪租了一間便宜的小屋,想方設法繼續籌錢。手術得需要一大筆錢,光靠拆遷費是不夠的。
維揚得知阿姨帶著小琪離開了老街,四處籌錢和尋找骨髓捐獻者,心急如焚,但又不知道自己怎麼去找她。
這或許就是宿命吧,在一起時不懂得珍惜,離別之後又相思成災。
他懷著悲傷和失望,沿著街道不停走下去。不想停下來,停下來就會感到心痛。當清晨第一縷陽光掠過樹梢照在他臉上,他才感覺累了,靠在一座雕塑前睡了過去。
在他睡著了時,做了一個夢,夢見在大街上看到了小琪的背影,於是他拚命上去叫她的名字。可是她卻聽不見,也沒有回頭,隻是一直向前走向前走,和他越來越遠。他焦急萬分,但是雙腿卻沉重無比。情急之下,他大喊她的名字,喊得聲嘶力竭,肝腸寸斷。
當他被夢驚醒時,幹澀的喉嚨還在叫著小琪,這時耳邊清晰聽到了她的回答。
一顆顆晶瑩的淚珠從消瘦美麗的臉龐上滑落,滴到他的脖子裏。維揚睜開眼睛,模糊的視線裏正是那張他期盼已久的臉,可是卻憔悴了。
“小琪?”
他不敢相信,命運對他如此眷顧。他伸手去抓住她的手,緊緊地抓住,生怕一鬆開她就會消失不見了。
“維大哥,真的是你。我還擔心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你了……”
她撲到他懷裏,放聲大哭。
他和她,是打不散的緣份。養母為了給小琪籌錢,每天在人群密集的公園路口攤開一張求助信,希望能夠積少成多,這也是她唯一能想到的辦法了。這天清晨,小琪發現一個人躺在公園門口的雕塑前,她的心怦怦地跳起來,她預感那就是維揚,走近去看,果然是。他在夢中兀自喊她的名字,喊得她淚流滿麵。
“小琪,我專門來找你。我想對你說,維大哥錯了,我不該那樣對你,我愛你,我是為了你才千裏迢迢來揚州的。”
“維大哥,你來晚了,小琪不能再陪你了。”
小琪這句話刺痛了他的心。他想起自己曾經誤解了她的真心,對她粗俗的態度,毫無人性的侵犯,他愧疚極了。
小琪和養母現在的住處,其實就是一間10平方米的小平房。小琪帶回來,有些累了,躺到床上休息,維揚便搬著板凳坐在她身邊,千言萬語化作溫情的眼神。
小琪望著他,心痛得哭了:“維大哥,你還是回去吧。”
“為什麼?”
“小琪病了,會拖累你。”
“我不怕,你告訴我是什麼病,我會一直陪著你,和阿姨一起治好你的病。”
小琪絕望地搖著頭:“治不好的。”
“我不信,你一定會好起來的,上天不會對我這麼殘忍。”
“阿姨問過醫院了,說會花很多錢。”
“我有錢。”
“醫院說,即使有錢,也不一定治得好。”
“隻要有一線希望,我都會為你去嚐試的。”
“不,維大哥,生死有命,小琪不會讓你花這個冤枉錢的,你如果真有錢,你要自己留著,找個好女孩……”
小琪說著,哽咽起來,一時心痛得說不出話來。
“除了你,我誰也不再愛。”
維揚開始來回在揚州的各大醫院谘詢。
這種病,即使是有錢,還需要有能匹配的骨髓,遺憾的是,目前的骨髓庫裏就沒有一個能和小琪相匹配的。醫生說,沒有別的辦法,隻能等了,等哪天有了可以匹配的骨髓再做手術。他的意思很明顯,生死由命,小琪的生死隻能是聽天由命了。
小琪見維揚為他白天操勞奔波,晚上還要安慰照顧她,於心不忍,一次次央求維揚回去。可是維揚堅定內心,一天找不到配型的骨髓便一天不會放棄,不會離開小琪。他們已經分開太久,他把她弄丟好久,現在找到了,便再也不會放開。他們要在一起,一輩子。可是維揚也知道,小琪的病等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