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欽牽著秦卿走進來,隨意道:“回來看看。”

嶽訓撐著身坐起來,急忙問:“出什麼事了?”

信裏得知父親身體不適,卻沒想臉色如此差。嶽欽有心逗父親開懷,笑道:“天大的事哪有您老人家重要。”

見兒子麵無異色,得知無事,嶽訓重新躺下,對兒子的油嘴滑舌提不起興趣。

人一有病,很是掛臉,嶽欽說起安國章引薦的大夫,“爸,秦州安將軍推薦了位中醫到此,給您瞧瞧,中西結合,說不定能見成效。”

嶽訓慢聲回道:“我這把老骨頭可經不起折騰,要我說不如斟酒一杯,能解百憂。”

聲音明顯少了底氣,有些發虛,嶽華聽此,怒而氣結,“爸!你這人老了,怎麼越發固執起來?病忌諱醫,你......你就不能讓我們省點心。”

嶽訓一抬手,全然不當回事,“別跟我說這些,洋人的玩意兒能有幾個好的,好好的人非得開膛破肚,從前你爹我斷胳膊斷腿,也沒見開刀,如今不過一點小毛病,能有多大事。”

說罷,又看向兒子,“你也是,屁大點事也值得你回來一趟。”

嶽欽見軟的不行,便語氣強硬起來,“您那點光榮事跡就不用提了,今兒我回來,就是擺明了告訴您,您要再不配合,我直接叫醫生給你來針麻醉,到時候,開不開刀可由不得您。”

姐弟倆軟硬兼施,嶽訓心知肚明,聽的真真的,他抬起頭,抽出枕頭,扔向混賬兒子,“你個不孝子,敢動你老子!”

動作不禁抻到發疼的腿,“哎呦!”

忽而吃痛一聲,嶽欽見父親這般能忍痛的人,而今捂著腿,疼得臉色煞白,不禁軟下語氣,“爸,您配合治療,病耽誤不得,越早治療,您也能少遭點罪不是。”

嶽訓充耳不聞,轉了話頭,“天逍自個兒在府裏,我也不放心,這沒什麼大礙,過兩天就好了,你帶你媳婦兒回去吧。”

也不知是怎麼想的,兒女在側,天倫之樂,河西大帥,這般通透灑脫的人,在病痛麵前,任憑旁人怎麼勸,他都油鹽不進,拒絕治療,堅定強忍硬抗,推脫不明。

嶽欽還想再勸,倔老頭已然雙目緊閉,裝作要休息的模樣,袖子被拽了下,他側頭看去,秦卿默聲搖搖頭,他也隻好就此作罷。

嶽華見說不通,轉而勸嶽欽,“先帶秦卿回府吧,她懷著身子,不好總來醫院,再過了病氣。”

父子倆若是再吵起來,她兩頭為難,也不用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