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車成列,駛於街上。

酷暑已過,涼爽宜人,匆匆行人也有心放緩腳步,感受清風。

街道兩側繁華喧囂,車內氣氛過於安靜。

掛於前方的後視鏡映著男人緊繃的臉,女人靠在他懷裏,靜靜看著鏡裏那張俊顏。

側臉磨蹭著頭頂,男人在鏡中與女人視線交彙,低聲問:“還沒看夠?”

秦卿低下頭,不在此時與他糾纏。

男人不依不饒,追問不休。

前座二人裝聾作啞,目視前方,眼神那叫一個堅定。

秦卿抬手捂住喋喋不休的薄唇,“你歇會兒。”

嶽欽靠後,仰頭歎氣,“老頭子的病不能再等,趁著我在,得盡快。”

“你真要……”

嶽欽搖頭,“老頭子吃軟不吃硬,可不敢下他麵子。”

秦卿剛要開口,輕微胎動讓她一停,低頭看去。

嶽欽立時察覺,“怎麼了?”

順著目光看去,大手撫上微鼓的肚子,“孩子鬧你了?”

“沒有,就動了下。”

看著微鼓的肚子,嶽欽忽而計上心頭,“有了。”

秦卿不解看去,得來他一記壞笑,“一物降一物,這老頭總有人能治住他。”

……

夜幕沉沉,府內燈火通明。

雖是回到龍城,有意過些愜意日子,但因著身份,有些人、有些事,不是一走了之便能脫身離開。

忙碌一日,踏著月光,一隊人馬回了帥府。

後院安靜無聲,輕慢的推門聲格外響亮。

女人坐於榻上,聞聲抬頭,笑眼盈盈,上下掃量著男人,見其神色清明,“沒喝酒?”

嶽欽走向榻邊,將熟睡的兒子往一旁挪了挪,擠在母子倆中間坐下,問:“他怎麼睡這兒?”

秦卿倚著榻欄,輕聲道:“等他那早出晚歸的爹。”

嶽欽輕笑,“聽這聲,好似對我怨氣很大。”

秦卿否認搖頭,語氣嗯的向上揚,“誰敢?”

寧靜的深夜,淺笑俏皮如天籟,打破孤寂冷清的夜,嶽欽舒心吐了口氣,慵懶的仰躺下,勾過她的手,在掌心掂了掂,“就衝這話,除了你,旁人誰敢說得?”

十指勾纏,情意綿綿,秦卿問:“爸最近如何?”

嶽欽半眯著眼,隨手搭在睡熟的天逍頭上,一下下輕敲,懶散道:“這小家夥在我爸跟前,比我有麵兒。”

秦卿扶著肚子,看著天逍,笑得溫和柔情。

為了得老爺子心軟,難為天逍天不亮就爬起來,跟著他爹去醫院,軟磨硬泡加上苦肉計,一口一個爺爺,幾天下來,哄得大帥對天逍言聽計從,是怎麼的都行。

靜了片刻,嶽欽狀似隨意道:“我有一事說與你聽。”

停頓片刻,低語,“安國章勸我投靠秦州。”

秦卿詫異,坐直身,如今特殊時期,怎會突然有此變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