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因為在生意場上迎來送往把酒量練出來了?
陳玉生敬過大家三杯酒後,書藍突然興致極高,又使勁勸張副官喝酒。
但張副官說什麼也不肯多喝。
反倒是書藍自斟自飲多喝了兩杯後,開始滿嘴說胡話。
二太太看不下去,趕緊叫寶珠扶她回房休息。
寶珠一個人吃不消扶她,張副官就義不容辭地幫忙把書藍扶回房間去了。
吃過飯後,陳玉生跟大家告辭,蓮兒送他出了門。
回來時,正好和張副官在回廊前相遇。
張誠剛向蓮兒敬了個禮,謝謝她留飯。
蓮兒問他,這次回來有什麼事?
是不是馮寶祥讓他帶信來了?
張誠剛說,不是,是正好路過沈園,進來問候大家一聲。
蓮兒又問他,寶祥在上海可好?
有沒有定下日子接她們回去?
張誠剛諾諾地說:“請太太再等等。”
說完就告辭了。
望著張誠剛離去的背影,蓮兒若有所思。
想著兩三個月後就要和寶祥團聚了,蓮兒開始著手整理要帶到上海去的東西。
一隻樟木箱裏放的全是麟兒和小果的衣物。
另一隻藤編箱子裏則放的是自己要穿戴的衣物還有些金銀細軟。
衣物不多,有些旗袍都舊了,加上生了麟兒後蓮兒比以前略顯豐滿,和陳玉生結婚時置備下的旗袍穿著有點緊了。
於是,她想正好陳玉生送了幾塊上好的綢緞,決定拿它去做幾件新的旗袍,也好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去見寶祥。
蓮兒問過二太太街上哪家裁縫做旗袍做得好的?
二太太告訴她有個姓朱的老師傅,以前沈園女人的旗袍、男人的長衫都交給他做的。
蓮兒抽了個空閑時間特地帶上寶珠一同前往朱師傅開的旗袍店。
朱師傅不光給人做旗袍,店裏也賣各種麵料。
蓮兒和寶珠難得上街,看得稀奇死。
見寶珠羨慕地望著來店裏扯麵料做旗袍的女子。
蓮兒就讓寶珠挑一塊布料,一並交給朱師傅做一身新旗袍。
寶珠不敢相信似的連連發問:“真的嗎?太太,你哄我的吧,你哪裏有錢來著?”
蓮兒笑著說:“給你做一件旗袍的錢還是有的。快選吧。天晚了,麟兒、小果要等著急了。”
寶珠激動得趕緊衝到布料櫃前,這塊也喜歡,那塊也喜歡,不知道挑哪塊好了。
最後還是讓蓮兒幫她挑了塊顏色鮮豔些的布料交給朱師傅了事。
回家的路上,兩人說說笑笑的。
寶珠見前麵集市裏有變戲法的,便忍不住好奇要去看熱鬧。
蓮兒想著家裏的兩個小孩就對寶珠說:“你去看吧,我先回去了。”
她還關照寶珠早點回來。
寶珠脆生生地答應了後,人就跑得沒影了。
蓮兒笑著搖了搖頭,返身要往回走時,她似乎從一堆擠著去看熱鬧的人裏瞥見一個人的影子。
但那個人的身影,一晃就過去了,再回頭拿眼掃過去,人群裏又沒有她認識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