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兒被她突然的舉動嚇了一跳,她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書藍生氣地說:“這個家還輪不到你說話!你算什麼東西?就算是三姨太,我也是寶祥明媒正娶的!而你呢?也不照照鏡子!你不過是和寶祥偷情鬼混的丫頭!仗著生了個兒子在馮家騙吃騙喝!今天還想爬我頭上來教訓我!你真當你是寶祥的正房太太了?太可笑了!”
說完,書藍把碗筷一推,站起來,扭身就回自己屋去了。
今天本來打牌輸了錢,心裏就很不爽了,回來還要聽蓮兒絮叨,書藍心裏十分窩火,也不顧別人怎麼想,衝著蓮兒發泄一通了事。
怎知她那番刺耳的話,在蓮兒聽著就跟刀紮似的。
原本以為隻要馮寶祥愛她,要不要迎娶儀式,她已經無所謂了。
誰知,現在這條竟然成了書藍奚落她的把柄。
寶珠在門外聽得真切,有些打抱不平地對蓮兒說:“她真是太欺負人了!蓮兒太太,你回頭要把這事說給馮先生聽啊!讓他幫你做主!”
蓮兒盡力平複著自己的心情,她冷靜地勸寶珠,不要把剛才的事說出去,就當沒聽到。
寶珠不明所以,但在蓮兒再次強調後,她趕緊點了點頭。
蓮兒曾經問過伍氏,為什麼她能和二太太相處得如同親姐妹,而自己和書藍卻不能?
伍氏勸蓮兒,說人與人有緣在一起,都是因為上輩子修來的福氣。
書藍畢竟是大小姐出身,從小嬌生慣養,受不得氣。
她勸蓮兒多忍讓,還說蓮兒和馮寶祥有兒子,她沒有,她心裏會難過,讓讓她吧雲雲。
蓮兒心裏不是很認同母親的說法。
出身不同,就該有尊卑之分嗎?
在十七歲前,她對書藍的忍讓是沿襲了母親的尊卑習慣。
替書藍背下生女黑鍋後,蓮兒就覺得自己和書藍都是一樣的女人。
既然能替她背黑鍋,又為何不能和她一樣享受愛情?
隻是惟一讓蓮兒無法理直氣壯說話的原因,還是因為馮寶祥。
畢竟書藍在她之前認識馮寶祥,並且如果沒有蓮兒,或許馮寶祥會專心愛書藍一個人。
現在好像是她把寶祥的愛從書藍那裏刮分掉一半了。
為了這個原因,蓮兒依舊隻能忍受書藍的羞辱。
半個月過去後,陳玉生果然如信裏所說的,來揚州了。
他提了一大箱禮物送給蓮兒。
他讓蓮兒作主把裏麵的綢緞布匹,還有些女人用的胭脂香粉等零碎新奇的玩意兒,分送給二太太、伍氏和書藍。
他把蓮兒托他在洋辦醫院裏買的退燒藥和西洋參拿出來交給蓮兒。
並叮囑她要放在防潮的盒子裏。
細心的陳玉生還手書了一張配方,上麵寫清了小兒和大人感冒發燒時需要服用的藥片劑量。
蓮兒一一收好後,很感謝他的幫忙。
蓮兒讓廚房準備了豐盛的菜肴,留陳玉生吃飯。
在等開飯的空隙時間裏,蓮兒親手給陳玉生斟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