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魏三的說話,宋文興的臉色已經是一片慘白,橫臉的神態也是呆愣愣的。銳鋒營軍卒均由刺配犯事士卒組成,實際上就是炮灰部隊,他們是消耗敵軍兵鋒的第一波部隊,一向是傷亡最慘重的部隊,日常訓練也不像陷陣營等主力部隊那麼刻苦和有素,他們作戰、憑的就是一腔血勇和天賦。
“銳鋒營的規矩非常的簡單,斬獲敵軍三首就可以調入左營一等主力部隊陷陣營。隻是這麼些年來,能調入陷陣營的也是寥寥可數,最近的一人就是陷陣營現任營官穆恩大人,他以刺配軍卒身份進入銳鋒營,曆7戰後斬獲三首,半年時間就調入陷陣營,短短五年間就積功升至陷陣營營官。”魏三說完卻是顯得無比的落寞,目光一陣閃動,最後才說道;“看在大家都是一個伍上,提醒你們一句,陣戰之間,斬殺一名敵人之後,千萬別急著去斬獲首級,除非是相對安全的時候,否側很容易因為這而丟了性命。”
宋文興疑問道;“為什麼?”
魏三;“銳鋒營自成立起,每戰必臨,自身死傷慘重的同時也給敵人造成了極大地殺傷,要說陣斬三人的人物幾不可數,但是至現在為止,真正調入陷陣營的極少,而僥幸積功的人都是選擇了離開,但是這兩年離開的人也就世人不到,你說為什麼?”
宋文興;“上官搶功?”
魏三淒然一笑,“上官槍功?那用得著搶嗎?陣戰之中,時刻都是危機四伏,為了割第三個首級的悍卒高手也不知有幾多死在割第三個首級的時候,你死了,戰功自然是累計到營主的身上,他們根本用不著和你搶。”
橫臉眼中凶光一閃,“那何不幹脆殺完再回去割首級!”
魏三;“笑話,一場大戰下來,就算是已方僥幸勝了,你以為你還會有機會去打掃戰場!再說咱們銳鋒營是一隻向前,身後就是陷陣營等營隊,待得勝局一定,後麵都是部隊,首級早就被計算到咱們營官身上了。”
張冉身上的內傷卻是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任由內息自己流轉,好奇的問道;“那就不會記到別的營官身上?”
胡伍長紅紅的眼睛掃過來一眼,魏三已經說到;“那倒不會,記戰功的是駐各營的監察使,他們可是來自於兵部監察司,兼受兵部和禦史台統領,他們是隨著部隊前進的。”
橫臉牙齒咬得咯咯響,眼中的凶光閃動,看來這廝原先也不是個善渣,看他額頭的金印上也是刺得‘三犯’兩頰才是各一行小字,和張冉額頭上的烙印不同,他們臉上的字是刺的,而張冉額頭上的字是為了趕時間而烙的,隻有兩個字‘配、戍’,這兩個字說明張冉是流民而被配入軍中,而不是因為犯罪而被流涉、刺配軍中。
隻是這時代對於刺配軍卒的管理相當的嚴密,積功獲準離開軍隊的配軍都有一紙赦令,沒有這紙赦令的配軍離開軍營之後卻是寸步難行的。橫臉鼓氣運勁半天,也沒有下得了離開軍營的決心。
猝到異境,張冉此時才稍稍定下了心思,知道已是回不了自己那個年代、世界了,開始正視、思索眼前的處境,但是他畢竟一直生活在那樣一個科技發達的世界,又是被親人當做珍寶一般嗬護著,心裏對這個世界還是非常的排斥,加上思念親人,這眼淚就不知不覺的下來了。
橫臉正思量難定,看到張冉落淚,神情一怔,張冉被抓丁的經曆他倒是很清楚,心下倒是不由對這個小郎君有點同情,伸手蒲扇大的手掌,拍拍張冉的肩膀;“張兄弟,現在都這個地步了,傷心流淚也沒用,堂堂男子漢,咱就在這銳鋒軍中闖他媽的出去!這命是父母給的,路卻是要咱們自己來走,就算是老天爺看咱不順眼,咱二十年後又是一條好漢,莫負了這身男兒身胚就行!”
“好!”一直喝酒的胡伍長將酒壺一摔,“霍”的站起,在橫臉堅實的肩膀上一錘,“這話說得像個男兒漢!”
雙目此時卻是褪盡了紅光,刀子般的寒芒閃閃發光,“老子在這銳鋒營呆了兩年了,身經百戰不死,這光陰都算是掙到的,眼下就是一場大戰,哥幾個都說說自己擅長點什麼,咱們這一伍爭取這一戰中全身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