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受得緊。
趙佑臉上閃過一絲受傷,眼底更是浮現一片陰霾。
“我,我要去放河燈。”趙佑一個大步跑了幾下,閃身跑到前麵,扯住趙禔的衣袖,堅定地說道。
趙禔一愣,莫名其妙地回頭,說道:“你不想吃西街的糖葫蘆了?”
趙佑臉上閃過一絲紅潤,害羞般地低下頭。
這時,一直拿著抱月白兔花燈的趙禎也疑惑扭過身體,低頭看了看,又扭回身體,皺了皺包子臉說道:“甜山楂,糖葫蘆!”
看那表情好像不答應就會哭一樣。
“好,好,”趙禔寵溺地笑了笑,然後稍稍一用勁試圖掙脫開趙佑的手指。
趙佑剛剛舒展開的眉頭又是一緊,他的手指用力,沒讓趙禔順利掙脫開。趙禔停住身體,疑惑地看向趙佑。趙佑深吸一口氣,然後抬頭,露出一張掛著水水的圓圓的大眼睛,撒嬌道:“大哥大哥,你還沒帶我放過花燈呢。”
砰——
數名知道趙佑真性情的隨身侍衛倒地不起。
趙禔也是一臉哭笑不得,她抽出一隻手指點了點趙佑的額頭,說道:“乖,六哥兒可是頭回出宮,讓他一次。”
趙佑的手心愣地拽得生疼,但他麵不改色,還是一臉甜膩膩的樣子說道:“大哥,你一年前答應帶我去放河燈的,但是那之後你就遠走姑蘇了,將我一人丟在了汴京。”這話說的,行文間還不忘用升降的感慨音調,配著他那張越來越暗淡的小臉,就好像趙禔做了什麼虐待他的事情一樣。
趙禔心裏難免升起一點愧疚,她遲疑地看了看還坐在她臂上的趙禎娃娃。
趙禎懵懂地看了看趙禔,突然伸手,用他肉乎乎的小手摸了摸趙禔略有些褶皺的眉間,糯糯開口:“大哥不氣不氣。”
趙禔心裏頓時暖得一塌糊塗,雖然真的有點沉,也有想放下來的打算了,可這貼心的一下,讓趙禔想要接下來的路程要繼續抱著他,因為這娃長得太萌太可愛了,說話又這麼暖人心,勾得趙禔有往喜歡正太的怪阿姨發展。
“大哥,河燈是什麼?”包子趙禎開口詢問。
“河燈啊,就是將你手中的花燈放在河裏。”趙禔笑臉回答。
趙禎做出保護的姿勢,說道:“不要不要,小兔兔是我的。”
“是是,小兔兔是你的,我們放別的就是,”趙禔笑了笑,扭頭對旁邊的侍衛說,“去多買一些花燈來。”
“諾,”侍衛領命離開一個。
趙佑扯了扯趙禔衣角,表情似乎有些愧疚:“大哥對不起,是我太任性沒顧及六哥兒的心思,我們還是……。”
“好啦,”趙禔空出手指又點了點趙佑的腦袋,暗笑這家夥都會為達目的而對她使計了,“這是大哥一開始就應承的,錯不在你在我,走,我們放燈去,”說著,她單手緊了緊趙禎,發現實在抱不住,無奈地將他放下,然後一手一個,牽著兩人向外走去。
趙禔走得微微向前,因此沒瞧見兩小屁孩躲在她身後,無聲地互相用眼神交流。
趙佑挑眉:得意什麼,最後還不是跟著我走。
趙禎鄙視的白眼:二哥真幼稚
趙佑鼓眼睛:別對我裝乖,大哥不在宮裏長住不知道你的本性,但我還會不知道麼。
趙禎聳聳肩:那也沒辦法,誰讓大哥不知道呢,誰讓我長得可愛又賣乖呢。
趙佑鬱悶,恰巧旁邊有一個攤位賣醃製的酥脆魚仔。
趙佑眼珠子一轉,突然大聲說道:“大哥,六哥兒說肚子餓了,我們幫她買這個小魚填填肚子吧。”
趙禔溫和地點點頭,示意旁邊的侍衛去買,然後補充:“好好照顧他,別讓魚刺刺到了。”
“好,”趙佑咬牙切齒,對著趙禔笑得一臉陽光,扭頭看向趙禎時,果不其然,一張小臉已經僵硬得近乎蒼白,但依舊眼帶懵懂,趙佑心裏壞笑幾聲,這是一個不能說的秘密。
這趙禎在宮裏天不怕地不怕,又是皇後嫡子,生活過得和個小霸王似的,偏偏幼年的時候在小池塘邊遭過難,雖被趙禔及時發現給救了出來,但也因此產生了一個隱秘的後遺症,那就是極度的怕魚,不管是多小的魚,小時候的趙禎都會害怕得瑟瑟發抖。
在這裏要普及一下,若是一個皇子想爭奪帝位,他紈絝任性愛玩一點都沒太大問題,但絕對不能身體殘疾,且表現出對任何一件事物的極度畏懼。
因此,郭皇後為了讓趙禎克服這個毛病,曾秘密地嚴格訓練趙禎,比如全魚宴,在趙禎的宮殿內養育魚,給趙禎繡金魚式樣的荷包,等等。一大堆的舉措砸下來,都訓得趙禎身邊的仆人對魚生理性厭惡了,可趙禎的隱疾依舊沒變——怕魚,但至少有了一點變化,那就是他不至於一看到魚就會嘔吐且瑟瑟發抖了,而且外人也無法從他臉上分析出害怕的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