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文蕙態度卻很強硬:“不行,我說不行就是不行。”稍頓,又轉頭對女兒交代道,“若蘭,你記住,我們侯府的嫡女隻做正室,絕不做側室。”
“知道了,娘。”江若蘭眼光有些閃爍,怪嗔道,“你都說了多少遍了,我的耳朵都快起繭子了。”
“瞧瞧,還是女兒聽話。”裴文蕙望著兒子歎道,“你要是像你妹妹一般懂我的心思,我何須這麼操心?”
可惜江若望雖孝順卻非愚孝,他無奈搖頭:“母親,您總得有個理由吧?要不您實話實說,您跟伯父一家是否有什麼過節?”
裴文蕙曉得兒子的性情,此事要不弄清楚,他定然不會聽從自己,以後為江月的事,必然導致母子不和。
鑒於此,她隻能道出了埋藏自己心底的困惑:“我懷疑,江月並不是你大伯的女兒,而是你們父親的私生女。”
“什麼?”此話一出,搖晃的馬車中傳出了異口同聲的驚呼。
“說來,此事一直都是我的心病。”裴文蕙憶道,“你們伯父當年在欽天監頗受先帝重用,是京師的大紅人,媒婆都踏破了門,可直到他三十歲了仍然對女子毫無興趣,說是寧入空門也堅決不娶妻。你們想想,怎麼可能一辭官南下就娶妻生女了呢?”
江若蘭猜測道:“娘,您是不是懷疑,伯父與江月的母親隻是名譽上的夫妻?”
“這太荒唐了吧。”江若望難以置信道,“母親,您是否想多了,這麼多年來,父親連妾室都沒有,怎麼會有私生女?”
“他沒有妾室,隻因我不允許他納妾。但我知道,他在外麵有個紅顏知己。”裴文蕙說起這事就怒火中燒,“大概是個江湖女子,出身自然是撐不起門麵的。早年間他想納妾來著,但我堅決不同意,他也就沒再提了。說來也巧,你們伯父去世之後,他與那紅顏知己也斷了聯絡。你們說,世上哪有如此巧合之事?”
江若望頗為無奈道:“母親,依兒子看,與其亂猜,還不如直接問父親,是就是,不是便不是,還是弄清楚的好。”
“問了,你父親會說實話嗎?”
“不問,您又怎麼知道父親不會說實話呢?”
瞧,這就是我生的好兒子,胳膊往外拐。裴文蕙氣打不過一處來:“若望,你是我親生的兒子嗎?娘把你含辛茹苦的養大,你這是為誰說話?你怎能如此傷娘的心嗎?”
江若望就知道,從小到大每次與母親論理,母親要是說不過,就會用孝道禮法出來壓人,此次果然也不意外。一般這種情形,給母親認個錯,保證以後順從母親,事也就過去了。可這回,他就是有點不情願。
江若蘭趕緊邊撫慰母親,邊勸兄長道:“哥,你該不會是被那狐狸精的女兒給迷住了吧?還不趕緊給娘認錯?”
他別過臉去,強坐在馬車裏,江若蘭使勁給江若望使眼色,他就是裝作沒瞧見,差點沒把裴文蕙給氣背過去。二十幾年來,江若望第一次那麼強,全拜江月所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