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黑色蒲公英裏的白色粉末(28)(1 / 1)

一片紅色地潮水漫延下來,耳際有溫和的聲音一遍遍輕喚我的名字:“小禾。小禾。小禾。”我努力地睜開眼睛,在血色模糊中似乎看到了小吉青春的臉龐,似乎。

我再一次看見了小吉,不是粘稠渾濁的黑色河流裏你無望空洞的表情,不是在白雪裏綻放的紅色花朵粘稠的血腥,就像是那個初秋的學校禮堂裏,你點點我的後背對我說:“我叫小吉。”我看見了你如雪的臉龐上燦若千陽的笑容。

你拉著我在跑到廢舊工廠的頂台,揚起瘦瘦長長地臂膀在微風恣意地伸展身姿。回頭對我微笑:“鬱禾,你要好好的。要好好的。我走了。”

小吉爬上了高高的邊沿,裙擺在微風中輕輕拂動著她的小腿。我猛地想站起來卻無法動彈,那樣苦痛無力地看著小吉對著我微笑,往後倒下去,一個緩慢地鏡頭裏,是她淒絕身影就這樣掉出了青春的記憶。

“小吉!”我猛然地在夢境裏醒過來,在夢中無法緩解地揪痛無限放大,我把自己抱得更緊更緊一點,暗夜裏無聲地慟哭。

燈光被打開了,一片被放亮了的白色,我捂住眼睛,難以忍受的疼痛。耳畔溫和的聲音:“你醒啦!我先去找醫生。”

我茫茫然地四處摸索:“這裏是哪裏,為什麼這麼亮?”

醫生握住我的手:“先別動,我現在看看你的情況這樣。去通知一下家屬,說是病人醒過來了。”

護士小跑著出去。

醫生很仔細地檢查我的腦部。

“醫生,為什麼我看什麼都那麼亮?”

“你的腦部受到撞擊,隻是暫時性地對光線地敏感,很快就好的。你先躺著,我把燈關了。你爸爸媽媽待會就到。”

我安然地躺下來,世界重歸了一片如墨的濃重裏。

我的視力很快得到了恢複,陽光在我的眼球裏依舊是那樣明晃晃地閃耀斑斕,但是不再刺痛我的眼睛。

很快地離開了醫院,我真的厭惡那裏藥物彌漫的潔淨感。隻是對爸爸媽媽有著無限的抱歉,自己似乎一直就是個裝著很懂事但是整天都在不斷地闖禍莽撞的孩子。

張雨在我出院後第三天來到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