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高掛,繁星點點。皎潔的月光遍灑大地,萬物好似蒙上一層輕煙薄霧,景色如夢似幻。
虞鳶醒來之時發現自己正呆在客棧的房間裏,皎潔月光灑入她的房間,為夏日的夜帶來一絲清涼。
外麵是淅川鎮最繁華的鬧市,燈火通明,叫賣聲此起彼伏,路邊應有盡有的小攤,盡顯煙火之氣。
他向小二打聽到了承安就住在她旁邊的房間裏,輕輕叩門後,她推開門,承安就站在窗台上望著下麵的夜市一動不動,平靜的眼睛依然沒有任何波瀾。
虞鳶進入裏麵,見承安沒有說話,也不想打擾他,也靜靜的欣賞著下麵的人間煙火
過了很久,兩個人都心照不宣的沒有說話。
一句沒頭沒腦的話,打破了沉默
“你說他們為什麼這麼高興?”承安疑惑的問道,似乎這真的是一個值得思考的問題。
虞鳶看了看車水馬龍的街道歡聲笑語的人群想了想,認真的回答道“隻要活著就是一件值得開心的事情。”
承安好像理解了,好像又沒理解,默不作聲並不作答。
虞鳶心想這樣的人間煙火怎麼會對這樣的人產生誘惑呢?活著對他來說簡直易如反掌,但是於塵世中的普通人來說能活著便是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
一夜月華照,照亮歸鄉之路,亦照亮著離鄉人的夢。
第二日,承安告訴虞鳶自己在淅川鎮有事要做,需在此停留一日。虞鳶也樂的高興,她也可趁此機會賣些辟邪符咒,攢些路費。雖然承安看起來很有錢,但她不打算與他同行很久,也不願靠著一座隨時會移走的山,這是她從小便學會的道理。
出了客棧,承安便變換容貌,悄然來到一家當鋪,拿出一塊白玉鑲花的玉佩交給掌櫃。掌櫃一看神色一斂便恭恭敬敬的請他入裏間。
裏間一身著金絲黑袍,氣度不凡的男子似乎等待著什麼。見承安一進來便躬身行禮,低聲叫了聲公子,不等承安開口,便又開口道“公子入風吟山借靈脈養傷,恐煩擾龍主,令我等在山下等候,如今才過月餘怎就匆忙下山。”
承安並未上座,而是緩緩走到窗邊,開口道“龍主已成功曆劫,我的傷也已好得差不多,白玉,你為我備一份小宗門的身份文牒,我要上天欽宗參加試煉,龍主告訴我那裏有鑒心鏡飄蕩在人間的器靈,我試著將其尋回。”
承安帶來的鑒心鏡並沒有器靈,更準確說是青丘至寶鑒心鏡自百年前便沒有了器靈,沒有器靈的鑒心鏡發揮不了任何作用,就像一麵普通的鏡子,尋回器靈勢在必行。
白玉應下後便退了下去,隻留下承安在此打坐修煉,時間過得飛快,轉眼間夜幕降臨,周圍一片漆黑,安靜得讓人感到害怕。承安默默地坐在黑暗中的椅子上,整個房間沒有一絲聲響,好像這個世界隻剩下他一個孤魂。他站起身來,緩緩地走出了當鋪。
夜晚的街道燈火通明,人來人往,非常熱鬧。承安漫步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看著周圍的繁華景象,他的眼裏依舊有化不開的淡漠。默默地走著如同行屍走肉般,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
一抹熟悉的聲音在耳畔響起,一聲一聲將他拉回了人間。
“辟邪符,辟邪符,童叟無欺的辟邪符,一張隻要兩文錢,居家旅行必備之物,不賣後悔一輩子。”循著聲音望去,虞鳶正在賣力的叫賣著,活脫脫像一個市井小販。承安不知不覺的向虞鳶的小攤靠近,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像冬日裏渴求取暖的人,
他現在還未將容貌變換回來,想著虞鳶應當認不出他。
突然,人群中竄出來一個麵露凶狠的男人,嘴裏還不幹不淨地大罵道:“臭婆娘!看我不砸了你的攤,叫你妖言惑眾!”
說著,他便氣勢洶洶地伸手去抓虞鳶的攤子,試圖將其掀翻。然而,虞鳶的反應卻快如閃電,她迅速用布將符紙一包,然後輕盈地跳起,用腳輕輕一點那男人的頭。那男人頓時失去平衡,重重地墜倒在地。
他一邊掙紮著爬起,一邊氣急敗壞地破口大罵著虞鳶。此刻的他狼狽不堪,已經完全失去了之前的威風。眼下丟了麵子,正打算挽回顏麵,好好教訓一下虞鳶。可虞鳶根本不給他這個機會,拉起還在一旁傻愣愣的承安,轉身就向前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