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一章卻顧所來徑蒼蒼橫翠微(2 / 3)

筆者又問:“在挪威的大學裏,女校長的比例大概占到多少呢?”西塞爾想了想,並未直接回答比例,而是說:“挪威的8所大學中,有兩位女校長,6位男校長。在18所大學學院中,大概有五六位女校長,其餘的都是男性。在過去四年裏,不管是大學還是大學學院,女校長的比例都在不斷上升,這顯然是一種進步。但是,那兩位大學的女校長,都是新近升格的。至於那些資曆深厚的老牌大學,校長都是男性。”

看到她談興正濃,筆者向她講到了此前在冰島大學采訪的經曆。冰島大學克裏斯汀校長非常優雅和藹,但在采訪過程中,卻有冰島大學的教師說校長有時候會相當嚴厲。筆者由此及彼,想到麵前這位同樣優雅得體的女校長是否也會收獲“嚴厲”的評價,於是問“您平時在工作中,是如何控製情緒的呢?比如說,如果有些人或者事情,讓您覺得不那麼舒服,您會怎樣處理呢?”

西塞爾女士聽罷,微笑道:“這個問題很有意思。通常情況下,我比較平和,但有時候遇到某些事情,也需要控製自己。比如說,有一次學校涉及合並另一個學校,我們的校董事會意見不一,反對的聲音很高,溝通起來非常困難。在這個過程中,我有幾次發火失態,我是個溫和的人,但遇到大事時會強硬。不過,我不是頤指氣使的人,也懂得必要的妥協。但是學院合並是很重要的大事,所以盡管反對意見很大,我也不會放棄。”筆者借此問:“這樣說來,您在決策過程中,還是比較強硬吧?”西塞爾想了想,回答道:“我是那個最後作決定的人。但是,產生決定的過程,是各方溝通的過程。比如說學校想做某件事情,肯定會在各個院係中進行討論、溝通,其中會有不同聲音,但那沒關係,大家都來表達觀點和意見。我最後會作出決定,但這個決定,是在各方充分溝通、相互妥協的基礎上達成的決定。”

筆者表示理解地回應:“我能充分理解。作為女校長,有時候要將優雅的女性和堅定的決策者兩個角色集於一身,的確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西塞爾搖頭說:“不,我不認為這和性別有關。不論是男校長還是女校長,都要傾聽別人的意見。然後作出決定,這個過程中有妥協,有平衡。可能有時候,女校長更容易被別人接受,但女校長如果表現得過於強硬,也更容易招致批評。但總的來說,這可能更多涉及個人性格和特質,和性別的關係不大。我比較有決斷力,當問題出現時,我能快速分析,並作出決定。就我個人而言,無論情況多麼緊張,我都不會失去理智”。

順著她的話,筆者又問:“作為女校長,您認為女領導在工作中是否具有一些優勢呢?”西塞爾想了一會兒,回答說:“在我看來,男領導和女領導誰更好,這的確不太好說,可能更多的還是取決於個人性格。在這個學校裏,教職工和學生中,女性占據絕大多數,她們可能會覺得和女校長更好溝通。但是,事情往往也存在著另一方麵,也可能有人希望能夠在男領導的管理之下。作為校長,其實需要的是多方麵的能力。在我之前,學校曾經有過兩任校長,管理風格迥異,我也不像他們中的任何一位。”

接下來筆者將話題轉向了她的學術研究,希望她能更多介紹學術方麵的經曆和體驗。

西塞爾說:“2008-2010年,我參與了一個項目,研究語言對年輕移民人群的影響,比如觀察語言在幼兒園裏發揮的功能和作用,我根據實際調查撰寫了一份研究報告,可惜是挪威語的,無法給你提供更多直觀的感受。但是我把這份報告提交給了挪威政府,提醒政府關注這方麵的現象,希望能夠對政策製定有所幫助。挪威有很多年輕人是移民,具有其他文化背景。也有一些年輕人出生在挪威,但父母是移民,他們在家庭中會受到其他語言和文化的影響。在挪威,有大量移民來自亞洲和非洲。”“挪威有許多巴基斯坦移民,他們的父母或者祖父母還在巴基斯坦,有時候他們需要回去待上一兩年,然後又回挪威。在這個過程中,他們會帶上自己的小孩。那些小孩原本是在挪威接受教育,但不得不跟隨父母回到巴基斯坦再進行一兩年的學習,我們有項研究,就是專門分析這種遷徙對兒童教育產生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