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屁股堆滿了煙灰缸,濃重的煙味彌漫在辦公室裏,幾乎能用肉眼看見。經過徹夜的討論,大家一致認為該從陳小寧被投毒開始查起,順藤摸瓜,一層一層撥開。
詹遠疲憊地搓了搓臉,嘶啞著嗓子說:「看來,隻能從這三個人身上下手了。」
掌握的線索來看,當天接觸過陳小寧陶藝工位的且和陳小寧有利益關聯的人隻有三個,鞠衛果、陳小安和江鶴衣。決定對三人進行分開審訊,看看能不能用信息差詐出有用的信息。
「那就一個個來,我就不信,他們真能做到天衣無縫!」 鄒明年輕氣盛,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劉翼和詹遠交換了一下眼神,決定交叉審訊鞠衛果、陳小安和江鶴衣,看看能不能找到新的突破口。鄒明心領神會,屁顛屁顛地跑去辦理手續。
審訊室裏,煙霧繚繞,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緊張的氣氛。鞠衛果坐在審訊椅上,不安地扭動著身子,眼神閃爍,時不時地偷瞄一眼麵前的兩位警察,額頭上滲出一層細密的汗珠。
坐在他對麵的魯山,人高馬大,臉上寫滿了「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八個大字,像一頭蓄勢待發的豹子,目光銳利地盯著他,仿佛要將他看穿。詹遠則坐在一旁,手裏拿著鞠衛果的上一輪審訊的口供,時不時地用筆敲打著桌麵,發出「噠噠」的聲響,更是加劇了審訊室的壓迫感。
詹遠清了清嗓子,打破了沉默:「鞠衛果,我們來談談你的車吧。你的寶馬Z4,改裝得很酷炫嘛!花了多少錢?」
鞠衛果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他會問這個,但還是強裝鎮定地回答:「沒花多少,就是換了個排氣管,貼了個膜。」
「哦?是嗎?」 詹遠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據我們了解,你這輛寶馬Z4,改裝費用至少在二十萬以上吧?光是那個Brembo刹車係統,就價值不菲啊!」
鞠衛果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他知道自己這點小伎倆瞞不過警察,但還是嘴硬道:「警官,您真會開玩笑,我哪有那麼多錢改裝車啊?我就是個打工的。」
「打工的?」 詹遠冷笑一聲,「你可是陳客生的駙馬爺啊,你當我們都是傻子嗎?」
鞠衛果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卻無言以對。
詹遠見敲打得差不多了,突然話鋒一轉,問道:「8月22日那天,你是不是開著這輛寶馬Z4送陳小寧去離愛軒陶藝館的?」
鞠衛果心頭一緊,他故作鎮定地回答:「沒有啊,那天我沒去過陶藝館。」
「是嗎?」 詹遠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你確定?我們可是有證據的。」
鞠衛果心裏咯噔一下,難道他們真的掌握了什麼證據?他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說道:「警官,我那天真的沒去過陶藝館,你們一定是搞錯了。」
「搞錯了?」 詹遠把一份文件扔到他麵前,「你自己看看,這是什麼?」
鞠衛果戰戰兢兢地拿起文件,隻見上麵是他、陳小安、陳小寧在陶藝館門口的幾張監控截圖,時間赫然是8月22日下午。
鞠衛果頓時慌了神,支支吾吾地說:「這……這照片是假的!是P的!」
「假的?」 詹遠冷笑道,「你當我們是三歲小孩嗎?這可是我們從陶藝館調取的原始監控錄像截圖,你還有什麼話說?」
鞠衛果剛想說話,被詹遠打斷,「回答我上一個問題,你是不是開著這輛寶馬Z4送陳小寧去離愛軒陶藝館的?」
鞠衛果心思似乎亂了,立馬答道「是的。」
詹遠沒應答。
鞠衛果知道自己再狡辯下去也沒用,隻好承認道:「好吧,我承認那天我去過陶藝館。但是,我送完她就走了,我真的不知道後來發生了什麼事情。」
「送完她就走了?」 詹遠敏銳地捕捉到了他話裏的漏洞,「你的寶馬Z4是兩座跑車,你怎麼可能同時送陳小寧和她妹妹陳小安去陶藝館?」
鞠衛果頓時啞口無言,他這才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
詹遠步步緊逼,厲聲問道:「說!你到底是怎麼送她們去陶藝館的?」
鞠衛果低著頭,像泄了氣的皮球,低聲說道:「是用……用我老婆的奔馳大G送的。」
「很好。」 詹遠滿意地點了點頭,「看來你還是比較配合的嘛!那我們繼續。鞠衛果,根據我們目前掌握的線索,你最有嫌疑對陳小寧投毒,我希望你能如實交代,爭取寬大處理。」
鞠衛果臉色蒼白,嘴唇微微顫抖著,卻依然堅持說道:「警官,我真的沒有殺人!我和小寧關係很好,我怎麼可能殺她呢?」
「關係很好?」 詹遠冷笑一聲,「鞠衛果,陳小寧死了,你可是最大受益人啊。」
鞠衛果頓時漲紅了臉,他沒想到警察連這都知道,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辯解。
鞠衛果深吸一口氣,他知道自己已經沒有退路了,索性破罐子破摔,說道:「警官,我真的沒有害小寧!我和她…我們之間是真心喜歡的,我怎麼可能害她呢?」
「真心相愛?」 魯山冷笑一聲,「你當我們是三歲小孩?你都結婚了,還和自己老婆的姐姐真心相愛?陳小寧雖然未婚但是幹不出這樣有悖人倫的事吧?就算幹得出,陳客生不把你和陳小寧逐出家門?」
「是真的!」 鞠衛果急切地說,「小寧她…她一直都很喜歡我,我也…我也對她有好感,我們…我們之間的事,小安不知道,我們從不在手機上聯係……」
魯山和詹遠死死盯著這個說假話比真話還自然的“怪獸”。
「警官,我……我和小寧之間,隻是……」 鞠衛果想要解釋,卻又不知道該怎麼說。
「隻是什麼?」 詹遠步步緊逼,「隻是玩玩而已嗎?」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 鞠衛果激動地反駁道,「我和小寧是真心相愛的!」
「真心相愛?」 詹遠冷笑一聲,「那說說你們的故事唄。」
「我……,小寧那麼多年不結婚不是因為心氣高看不上誰,是因為心裏有我啊!」 鞠衛果一語驚人,隔著玻璃的劉翼都驚呆了。
劉翼打開話筒,「詹遠,切開話題,問他當天在陶藝館做了些什麼,為什麼呆了一小時。」
「鞠衛果,你們到離愛軒後都做了些什麼?說詳細點,別扯那些虛頭巴腦的。」 詹遠步步緊逼。
「下了車進去,江鶴衣接待我們,我和小安是第一次去,江鶴衣領著我們參觀和講解,我突然肚子疼,去拉了一泡屎,然後我回去後他們還在看展廳,看完後江鶴衣帶我們到大堂飲茶談話,後麵我和小安就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