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們每個人的手裏都收到了一份資料,
關於楚璿校園暴力和不良行為的資料。
校長辦公室內,夏知意,溫言,楚璿三個人站在裏麵。
“夏知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校長背著手站在他們麵前,擋了一束光。
夏知意不卑不亢:“校長,就是你們看到的意思。”
“楚璿同學作為同學,不僅不善待同窗,反而還殘害同窗。”
“作為學生,不好好學習,不思進取,還帶頭做惡。”
夏知意看著校長,語氣裏全是坦然。
“楚璿的資料,我猜您肯定也看見了。”
“就算你們不打算處理她霸淩同學的事情,那麼別的呢?”
夏知意把手上的資料遞給了校長:“您請。”
校長神情有些迷惑,看完之後,眼神裏便隻剩下了震驚和無奈。
他的聲音有些蒼白無力:“楚璿,你回家吧……”
楚璿愣住了,接著是瘋狂大喊:“你他媽什麼意思?啊?你憑什麼把我開除?”
溫言和夏知意默默走出了辦公室。
其實夏知意一直沒說,她這段時間沒有反擊,並不是因為不敢,而是因為她有別的計劃。
對於校園暴力,她也曾反擊過。她把桌子上的狼藉做好記錄,然後告訴了老師。
當天她就被叫進了校長辦公室。
夏知意向校長訴說著這一切。
誰知道校長卻笑的意味深長:“夏同學啊,你不是一向聰明嘛?”
“你怎麼會不知道……這隻是同學之間的玩弄呢?”
“年輕人要開得起玩笑呀。”
夏知意一愣。
那天陽光正好,太陽撒在辦公室內,可校長卻偏偏置身一片陰影。
她這才明白,原來被光明覆蓋的地方,也會存在被黑暗腐蝕的情況。
從校長辦公室出來之後,夏知意一直以軟弱示敵,讓她們以為她是任人宰割的小綿羊,於是她們變本加厲。
這也是她計劃的一部分。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不過你是怎麼知道楚璿其實是校長的孩子的呀?”
茶水間,桑晚寧挽著夏知意的手,有些好奇。
夏知意淡淡開口:“一開始我也不知道的,後來收到了那張紙條,上麵寫著圖書館第四格有我想要的東西,我就去找了找。”
“後來發現那裏藏了一份資料,是校長和楚璿的關係證明。”
夏知意沒說,不僅有這個,還有一份楚璿的精神鑒定報告——重度狂躁症,
這就是為什麼那天在圖書館楚璿的表現那麼反常。
桑晚寧一聽,表情看起來有些疑惑:
“可是,到底是誰給你傳的紙條呢?”
旁邊,王映正在接水,此時正背對著她們,看不見表情。
夏知意眼神定定的看著她的背影:
“也許是某個討厭楚璿,卻又沒能力反抗的人。”
“是吧,王映?”
王映的身體陡然一顫,她轉過身來,麵色慘白如紙。
“我,我聽不明白你在說什麼。”她的聲音在發顫,手指也在哆嗦。
夏知意表情無常:“隨便你,你做的事情我都知道了。”
“你做的事情,我一起給校長看了。”
她說話一頓,然後繼續開口:“我隻是想說,人在做天在看,你做的那些錯事,最終惡報會還給你自己。”
王映雙腿一軟,直接坐在了地上,杯子落在地麵,撒了一地水。
夏知意拉著桑晚寧就走了。
“我的天呐……不是吧!”桑晚寧滿臉不可置信。
夏知意點點頭,肯定了這些都是事實。
那天她正想去找楚璿說清楚,讓她以後不要再玩這些無聊的把戲。
卻發現,一個很少人去的樓梯間,裏麵煙霧繚繞,還帶著絲絲煙氣。
她愣了愣,透過狹小的門縫,往裏敲了敲。
裏麵,王映跪在地上,衣服被卷到了腰上,楚璿正踩在她的大腿,把煙頭往她的腰上按。
“啊——!”王映瑟瑟發抖,忍不住尖叫出聲,最後又用手死死捂住嘴。
楚璿在她的背後留下了一個又一個疤痕,最後把煙丟在地上,有些嫌棄的擦了擦手。
“王映,以我的名頭找別人的麻煩,好玩嗎?”楚璿直起身子,冷冷的看著她。
要是王映的身體剛剛抖是因為疼,那麼現在一定是害怕。
“璿姐,璿姐我不是故意的。”她也不顧身上的傷口,跪著爬過去抱住楚璿的腿,
“璿姐,是那女的太賤了,我沒忍住,所以才拍了她裸照。”
“你放心,有照片在,她不敢說你的!求你放過我,求求你了璿姐。”
夏知意一頓,最後沒有聽下去就走了。
————
她和桑晚寧回到教室,一推開門,裏麵人聲嘈雜。
“你說這楚璿也挺可憐的。”有人在討論,
“聽說她之前性格挺好的,就是被別人校園暴力變成這樣的,而且霸淩者還是個好學生,跟老師說老師不信,她的父母好像也是因為工作太忙沒時間管她,最後楚璿直接退學了……”
桑晚寧低聲開口:
“怪不得校長這麼縱容她……可能也覺得虧欠她,想要彌補吧?”
夏知意沒有開口。
原來真的有人把自己經曆過的痛苦施加在別人身上。
可是她是她自己,她隻想為她自己的開心負責。
————
“事情都解決了?”
晚自習放學的路上,溫言走在夏知意身邊,淡淡開口。
夏知意乖乖回應:“是的,差不多都處理完了。”
溫言也不再回答,兩個人就這麼靜靜的走著,氣氛有些微妙。
“怎麼啦?”夏知意感受到了他的情緒不對,柔聲問道。
溫言低著頭,垂下的烏發擋住眸子:“你會一直在嗎?”
夏知意一愣,認真回答:“溫言,我會一直在的。”
“是嗎?”溫言抬起頭,黑眸撞進她的眼波,同樣認真的告訴她,
“夏知意,我也會一直在你身邊。”
她有些奇怪,不明白溫言為什麼突然要說這樣的話。
“所以,如果以後發生什麼事情,你都告訴我,好嗎?”
溫言柔聲開口。
一陣風吹來,吹亂了夏知意的發絲,也吹動了她的心。
她的神情有些動容。
深呼吸一口,她緩緩開口:
“溫言,我不是真正的夏知意。”
溫言的表情明顯一僵。
夏知意沒有理會,繼續開口:“夏知意有個很溫暖的家庭,她雖然說媽媽過世,可是她有個很愛她的爸爸。”
“可是我不是她,我什麼也沒有。”
“我的爸爸媽媽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出車禍了,當時我就在車裏,看著他們的額間流血,我哭著找人救救我。”
“可是沒人幫我,肇事司機一見撞人了就跑了。”
“我看著爸爸媽媽死在我的麵前。”
“後來,他們把錢和房子留給了我大伯,想著用錢換我以後有人照顧。”
“可是大伯卷錢出國了。”
“我做了好久好久的乞丐。直到要進行文明城市評選,我才被送去福利院。”
“可是到了福利院以後,還是沒人愛我。”
“我被欺負告訴老師,告訴院長媽媽,告訴好朋友,她們隻會讓我反思一下自己,她們會說,一定是我做了什麼,別人才會來欺負我。”
夏知意先是哽咽,最後是抑製不住自己的嚎啕大哭。
有些事情說出來的時候雖然很簡單,可是想起時還是會覺得心口很痛,痛到呼吸困難。
溫言猶豫了片刻,還是把她摟進了懷裏。
隻是這是摟的很緊很緊。
他說:“你可以永遠和我說。”
“我會一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