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淋淋的壯年雙膝跪下,血紅且抽搐的雙手盡全力往裂口上捂,激烈的咳嗽震出更多的血液。
滴著血的血絲纏在曉熙的右手上,甚至右臂上,好似是她自己受了重傷,其實她現在根本是毫發無損,被她殺死的人的血已沾了她一校服。
剩下的三位青年早已看呆,煙頭從口上脫落,掉在地上時的火星似血之花狂怒綻放,預示著憤怒的死神的降臨。情急之下,剛抽煙的兩位青年從背後抄出鐵棍和手斧,似禽獸般向何曉熙撲來。剛勸何曉熙去玩的青年依然呆滯在那裏,保持著被驚嚇而後仰的動作,仿佛已被念殺。
“真是不知所謂,這種沒有存在價值的社會青年留著也沒好處……”曉熙嘴上默默念叨著,左手拽出右臂上的幾道血絲。在兩青年準備舉手往下劈時,曉熙突然消失在他們眼前,從兩人間的縫隙穿過,一直位移到最後那位的身後。
此夜月光明亮,位移贈送給第三視角的月下殘影承載了曉熙炫麗的身形,加上一道又一道的血絲,緊繃在兩牆之間,兩端深入牆壁,裂縫百出。位移的不到一秒的時間內,一陣接二連三的切割的聲響,三人像是被定了身,連思考能力都在被慢慢吞噬。
曉熙用另外的一根透明的線勾回封鎖三人的其他的線,發狠力往牆上甩,直到甩幹淨上麵的血,牆上也留下了深深的血色切印。“可惡,沾了一身這肮髒的血液,回去又要有麻煩了。”曉熙用還算潔淨的衣領抹掉臉上的血,再沒有對後麵的三人說一句話,之後默默走出黑暗的街巷。
晚風輕拂過,三人的肉體被橫向切割為好幾個部分,貫穿全身的裂口第一次大噴血,然後不斷地流。由於是斜切,上部分受重力滑下,硬生地掉在地上,能很清晰地看見斷裂的骨骼。“額…額……”
沒過多久,有一對年輕的情侶經過這裏。當這一片的血肉距他們不到三米時,他們雖然看見了,卻不以為然,反而還不經意間踩在那上麵。“呀,沒注意到這塊肉,不小心…唉…鞋底到罷了,上部分沾了這麼多血,回去又要洗鞋了。”女孩說道。
“用不著太在意了,用水衝一下就幹淨了。”
邊談笑邊走出這血色的街巷,踩出了一路的血腳印……
曉熙走到一棟別墅的門前,平常地從兜裏揣出一串鑰匙,打開了鋼鐵製的門;平常地打開玄關裏的燈,換上布拖鞋,走進客廳;平常地走到一個木矮櫃前,上麵放著三個骨灰盒,除了盒上的人像,盒的頂部還放著更大的相框,三張灰白色的照片上,分別是一位女士、一位先生和一位女孩;平常地對它們說一句:“爸,媽,姐姐,我回來了。”她看得最久的還是寫著“何智潤”的那張。
從房間中跑出一隻萌萌可愛,看著有些胖的小雪白貓,剛到曉熙腳下就蹭來蹭去,差點蹭上那血紅的東西。“書貞……”曉熙蹲下身撫摸它的頭,它很舒服地對曉熙輕輕叫了一聲。很明顯這是她的寵物,也許也是她唯一的夥伴。
曉熙把沾滿血的校服脫下,走進浴室,把它扔進洗衣機內,還倒進去非常之多的洗衣液,最後打開運轉的開關。沒多久,洗衣機內就是一片血海,一個巨大的紅色漩渦,似要吞噬所有的一切。“等會還得手洗一遍才行。”
曉熙給浴缸放滿水,並撒上沐浴露,當她全身浸在水中時,整個浴缸瞬時變為血紅色,就連泡沫也逃不過,好似曉熙就是在以血浴身。閉著眼,頭靠在缸的邊緣處,靜養休息,仿佛這是一個凶殺現場,浴缸中的女孩已經死去,鮮血浸染……
“這是……”再次睜開眼時,不是浴室,而是,一個琴房。
三扇巨大的窗戶大開,深紅色的窗簾被冷風奮力揚起,在房間內不斷地擺動著,使呼嘯聲波折起伏,似怨靈沉重的悲鳴。天花板上的吊燈一搖一擺,蠟上的鬼火在一條弧線軌跡上來回遊蕩,搖動的咯吱聲似被禁在深淵中的靈魂的顫抖,使人不寒而栗。
呼嘯聲與咯吱聲,伴隨著從房間那邊傳來的月光奏鳴曲,腦海中一次又一次的聯想,那些好像想法不是屬於自己的。這種特殊的格調,是何家上傳的特殊鋼琴旋律,它使得平常耳熟的鋼琴曲的感情進一步深化,仿佛聽者的內心與原作者的完全性同步。所以現在的想法,是那音樂注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