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繁華異常,隨處可見的不隻是酒肆與商鋪。還有許多想要在京城謀生的雜耍班,說書人或者是武者。可讓四輛馬車同時並騎的大道被這幫人和許許多多星星點點的小攤位擠滿,百姓像是在鬆土中穿梭的螞蟻一樣來去自如,可見他們早就習慣了這種行走方式。路中間空著僅僅能讓一輛馬車騎行而過的通道,讓那些富貴人家或者是官宦大臣的馬車能夠順利通行。
西市有一塊大大的空地,在戰爭年間是給士兵臨時練武的場所。現在卻早已荒廢,隻是給武者做比鬥之用。武者們大多性子暴躁,又仗著自己有些力氣或是練過武技便不服於他人。所以常常會有爭端。但是京城中卻是嚴厲禁止鬥毆的,即使如此,在酒樓、妓院或是大街上的爭鬥每年都不下百起。皇室見城中的打鬥難以禁止便專門將西市的那塊練兵場劃給了那些武者,方便他們了解恩怨。
那角鬥場專門有官員打理,來了解恩怨的兩個人必須先簽好生死狀後才可以開始決鬥。漸漸地,來這裏的人越來越多,了結恩怨的不單單是那些平民武者,開始出現了術士。角鬥場也開始有了觀眾,主要都是那些官宦家庭。如今是太平盛世,國泰民安,百姓風調雨順。就是因為這樣,那些入朝為官的大臣們才終日無所事事,找不到自己存在的意義,於是便把注意力集中於角鬥場,以供消遣。
角鬥場中總是不乏歡呼聲和呐喊聲,那些平日裏文質彬彬的人在這裏都暴露著自己內心中的狂野。角鬥場上的青石板由於終日的撞擊已經破敗不堪,但是這樣的環境才能夠更加吸引一些人。
莫桑從藏經閣出來後的第二天,莫都便帶著他來到了這角鬥場,莫桑跟在父親的身後,十五歲的他剛剛到父親的腰際。他的父親莫都在二十年前繼承了帝國一等大公爵的爵位,是這個世界上除了皇帝權利最大的人。
“桑兒,為父今日帶你來此地是要你見識見識殺伐。”莫桑厭惡這種地方,他知道父親也同樣厭惡。這個地方罪惡同時世俗,實在不適合莫家的人來。但是父親還是帶他來了。這種地方絲毫沒有他人口中所說的豪邁或是英雄氣概,隻有如浪潮般前仆後繼的醜惡向莫桑迎麵而來。
莫桑自小跟著父親修習莫家的術,在十五歲這個年紀已經算是有了大成,但是即便如此,莫桑卻很難將術發揮出其最大的力量。過去莫桑不知道,為什麼一定要將術運用到殺伐當中,但是現在的他卻深深的明白,莫家之所以能夠屹立在金球花旁不倒的原因就是因為莫家強大的殺術。
莫桑跟著父親被這個角鬥場最大的負責官員引上了樓。原先在最大的包間中觀看決鬥的東宋家聽聞莫家家主與公子來到了這裏之後趕忙將這個位於正中的包間讓了出來。莫桑走到包廂中坐下,視野果然很好。莫桑雖然不是很喜歡這個地方,但是由於是第一次,還是會感到有些新奇。
此時的角鬥場上正在進行著一場生死之戰。坐在樓上的觀眾們看到莫都帶著自己的兒子來到了這裏都微微詫異,因為莫家很少,幾乎從來都不踏足這個角鬥場。所有的目光都在同一時間轉移到了莫家父子身上。原本火熱朝天的氣氛就在這一瞬間安靜了下來。像是在盛夏時節落下了一片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