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歲的秦玖月是個極其不服輸的人,我最終打出的一行字讓我和靳以風徹底說了再見,“你總不會和她結婚吧。”靳以風很生氣“不關你的事。”然後……我被刪除了。我和靳以風的唯一聯係方式,斷了。
後來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再看到靳以風的時候,他正和一個很漂亮的女孩在聊天,唐糖說那就是他喜歡的那個女孩,追了好久才追到的,人很溫柔學習也特別好。我好像被毒啞了一樣,很久都說不出話來,開始審視自己,我確實心痛,但好像痛自己多過痛靳以風。我是個渾水摸魚,得過且過的人,大部分時候不努力也會給自己找好精致的借口。靳以風是什麼樣的人呢,爭強好勝,努力想要站上山頂,他想靠近的人是和他一樣的人,我們好像從來都不在一個世界。這是16歲的秦玖月能想到的全部,或許淺薄無知,但對於那段懵懂的喜歡,也隻好先說再見了。
高中生活確實有趣得多,身邊的人好像也拜托了稚氣。大家的樂趣也從過去的當大哥當大姐,變成了打扮、追星、運動……我好像總找不到自己的愛好,說不上來最喜歡的歌,也說不上來最喜歡的食物,大家笑的時候我也在笑,大家憤怒的時候我也會憤怒,人雲亦雲好像說的就是我這種人。我經常覺得隨大流很舒適,看到靳以風染了紅棕色頭發時,我突然明白他想要的是與眾不同和獨一無二,這就是我們的差別,或者說是16歲的我們的差別。
高一很忙,要準備會考,要忙著思考文理分科的事,我並不能經常見到靳以風,但發生了什麼大事我還是會從朋友那裏聽說。又是一個下大雪的冬天,靳以風摔斷了胳膊,聽說疼到流眼淚了,我想起以前聽他的發小講,小時候踢球踢不進去他就站在球門前哭。他真不是個堅強的人。一整個冬天見他時都是繃帶吊著一隻胳膊,他的石膏上有同學寫的祝福語,看樣子還是人氣很好,每次遇見的時候,我總下意識的回避,可他死死盯住我,眼神好像要把我穿透,我不知道那種眼神是什麼意思,但寒氣逼人,就好像第一次見麵時,他帶著寒氣向我走來。我喜歡他,尷尬的當然不是他,無地自容的一直都是我。
我最終選了文科,不是因為靳以風是文科,單純因為我是個數理化能考出個位數的大漏勺,不是我不努力,數學這種事,越努力會越心酸。
高二文理分班,我又換了新的同學老師,文科班女孩很多,大家也都有的聊,十六七歲的花季聊得好像都是青春懵懂的那點事,可是他們不知道的是我的懵懂已經過去了。路過靳以風的班級時,看到了他的新女朋友,這次是個唱歌很好聽的女孩,沒那麼漂亮精致,但也很優秀。我暗自咒罵他不好好讀書隻顧著談戀愛,轉頭看見了高三月考成績公式,靳以風還是高分選手,他的分數985211都行。我們還是總偶遇,每次靳以風的眼睛還是盯著我看,隻不過漸漸的好像沒了寒意,不明白的眼神又多了好幾種。
高考帶給每個人的感受都不同,大部分人恐慌焦慮,也有一部分人好像等著刑滿釋放的罪犯,老師們總說高考結束就好了,我們也堅信高考結束就自由了。對靳以風來說,高考是他的一場實驗,他想要與眾不同的精彩的人生,他無比期待自己的試劑瓶裏能調配出更多種可能性,我知道高考結束他會離開蘭城,但我不知道他會去哪裏,我好像比他自己還要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