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大婚(萬更)(1 / 3)

“公主。”緊緊跟在她身後出來的小桃直到無人處才敢喊出聲,那聲音癡癡戀戀,好依已生死相別了幾翻;泛紅的眸子之中淚水開始一串串往下落,這兩個月可是如愰隔世之久呀。

“咄,好好的莫要哭泣。”收拾好情緒的薑宜回頭一望,對著小桃那紅著鼻尖的模樣,心暖了幾分開口卻是喝道,她親手教受出來的人定不可失禮了。

“然,然。歡喜相取,喜得團聚,應笑也,小桃應歡笑才是。”小桃努力拉出一絲笑容。

“可有用膳?”回到屋內,挑了低案之前坐下後,薑宜問著身後的小桃。

“無。”一路趕來哪裏來得及用膳?由其是與那晉太子同來,她懼怕此人在將到之時對大子毒藥,就是有得吃她們一行人亦是能不吃便是不吃的。對於回泗洲城的路上那場刀光劍影的,四處皆是性命死去鮮血撲鼻而來,若非先前她曾獨自離開齊宮尋找薑宜,練得膽子大些,怕是早昏過去了。

“傳膳。”薑宜抱著慕容棄入內,把他往案前一放,此時慕容棄已經可以坐的端端正正的了。

片刻之後那灶屋皰人便傳上了香氣騰騰的熱食。

“母,嚐。”慕容棄在薑宜喂他之時,小手一把伸入鍋內抓出一塊豬肉,油乎乎的朝著她嘴前遞來,無邪的眸子直直的望著她。

“然,母這便嚐。”薑宜愣了愣在小桃那瞪大的目光之下毫不嫌髒的咬住,吞了下去。

“可有思母,嗯?”她可是日夜相思呀。

“思,思。”慕容棄不自覺的便開口道出了答案。

“公子聰慧。”小桃在一旁都驚到了,前一個月慕容棄是日夜相思,後一個月可以說幾乎開口不提其母,一副早已忘卻的模樣。

“我兒真乖。”薑宜心慰不已,朝著慕容棄光潔粉嫩的小臉又是一陣亂親。

三人一起用膳之後,薑宜便倚在慕容棄榻前語氣輕軟的哼著如似兒歌的調調哄其安睡,等到慕容郎七回到後院房中之時正看見薑宜母子兩人臥在榻上,小兒乖巧的躺於內側之中,比之出生之時早已長開的小臉已經是白嫩如玉,圓潤的身子使得慕容郎七瞧著好似陌生之感,經別一年變化如此之大了,且眉眼之間五官與他相似無比,活脫脫一個印子印出來的。

外側之上薑宜半側著身子,頭發半垂下榻,臉朝著裏麵一隻手微微的放在慕容棄身上,好似將其罩於懷中又小心的怕壓著他似的。如此簡單平靜的一幕竟瞧的慕容郎七好生出奇,剛剛那與晉太子暗藏刀鋒互相來往的硝煙一下子熄了,滅得無影無蹤,躡手躡腳的放輕腳步聲靠近,便是這樣靜靜的望著這兩個光明正大的躺在他榻上入眠之人,他們存在既是那麼的理所當然,又那麼的使他心生平靜,一個是他慕容郎七大子,一個是他的婦人,兩個都將是陪他走完將來一生之人。

“允師?回來了?”由於慕容郎七氣場過盛,在他凝視之下保持著警惕的薑宜不久便睜開了眼睛。

“早已入夜。”不回來還作甚?慕容郎七直接走上前坐到榻邊。

“我竟睡了如此之久?”聞言薑宜抬頭往窗外一看,已經是完全的黑了,隻映著外麵凱凱白雪,目光移回慕容郎七身上,見他坐那一動不動,發尾微濕著想來已是沐浴完畢了,當下坐榻上坐起為其寬衣。

“那晉太子何時離開?”她一秒都不想看到那人的。

“不出三日。”慕容郎七低聲道。

“便讓他如此從容而來,大擺而去?”語氣甚是不滿,想她小兒都不知吃了多少苦,怎能如此輕易放過此人?

“姬想如何?”語氣含著縱寵。

“晉國晉太子無能昏庸,晉國境內自是流氓匪寇眾出,回去路上於晉國境內自是容易遇上匪寇的。”言下之意近排幾次使人路上打劫於他,要讓其狼狽的夾著尾巴逃似的回國,要讓其麵子裏子通通貽盡。

“允了。”慕容郎七摟著她的腰身,在她說完瞬間便壓在榻上。

“允師,小心些,孩兒在此。”薑宜被嚇了一跳嗔怪道。

“令人將其帶下去。”慕容郎七喝道。

“不行。”薑宜立馬瞪著他,好容易與孩兒呆上一會,真是夠冷血的,都一年半載不曾相見了,他就不能對自己的大子表現的熱情些,人前幕後的端著一個嚴厲的形象不累?難不成還想嚇小兒不成。

“嗯?”

“就如此睡,爾若不願可自己到偏殿去。”趕夫主出房,薑宜真算是時人之中的第一人了。

“僅此一次下不可為。”望著她堅決的眸子,慕容郎七終於作出讓步了,一家三口躺在一張榻上入眠如此罕有的一幕早已駭住了藏於暗處的隱衛們。

“主公於齊姬大有紂王妲己之風。”等四處安靜之後,其中一個隱衛聲音暗暗傳出。

“糊言,主公聖明,齊姬聰慧,怎可用紂王妲己相提並論?”另一個聲音立馬反駁了,語氣之中好似若非兩人聖明聰慧便完全是紂王妲己似的,真叫越解釋越亂。

“主公如今越發聽令於齊姬,再過二年恐慕容家已是婦人天下。”一個傳統思想的隱衛聲音隱隱而出。

“主公堂堂丈夫,慕容家怎會是婦人天下?真乃愚見。”

“齊姬讓主公出人暗害晉太子如此陰毒之計主公亦允了,可見已被那齊姬左右視聽,再過二年齊姬羽翼豐滿,大子年長,主公哪裏還可控製其婦?明明便是一禍國妖民婦人。”另一人斷然喝道。

“咄,此言無理可取,大子被抓,齊姬日夜心憂得病亦不曾令主公如此出兵將大子救出,反而是安靜等候於主公身側,一切由主公作主,大事大非之上如此得體之婦人,除齊姬外舉世之上還有何人可比擬?”

“噫,如此推崇齊姬,莫不是被那妖嬈絕色所惑?”

“哼,如此小看主公,我觀爾三觀六識皆不通。”

藏於暗中周台郡府之上各處的隱衛的通過暗勁傳輸功力談天說地,最後完全因慕容郎七與薑宜之間爭吵開來,所有隱衛之中分為兩派,一派認為慕容郎七在損大丈夫尊嚴不該如此寵齊姬,一派側以為兩人是男才女貌,主子好便是好,以慕容郎七主願為主認同薑宜之才。

等到慕容郎七起來練劍之時,哪些吵得已經產生了濃濃的火藥味的隱衛們才消了聲音,重新當回了那默默無聞藏身暗處的隱衛。

“醒了?”慕容郎七剛剛坐起,靠著他的薑宜同時睜開的眸子。

“嗯!”惺鬆的微微一頓便清醒了過來,昨夜睡的又早又舒服,想是睡多了。薑宜起身為他更衣。

“如今氣候如此之冷,何不推遲一個時辰練?”外麵氣候怕已是零下的。

“婦人之仁。”慕容郎七頓時一曬而笑。

“邊疆百姓食不飽腹,可能再忍上一忍?北方平民衣不裹體,可能讓那雪還停上一停?”

“休要諷笑於我。”薑宜惱了,關心他卻引得他的笑話,兩眼一瞪刮向他。

“母、母。”就在此時榻上的小人兒竟然也醒了,睜眼的一瞬間便看見了薑宜頓時喜悅了,四肢擺動著想要爬起來。

“噫,我兒亦醒了?”薑宜立時放開了慕容郎七那還沒整好的衣物,彎腰去為小兒穿衣。

“齊姬。”慕容郎七嚴峻的臉立時一冷,他身上的衣物還不曾弄好呢,竟丟下夫主而去?便是麵對小兒亦應與夫主為首,以夫為天才是。

“稍候,先為小兒穿上,省得小心著寒。”薑宜如何聽不出他的不滿?隻是一個大男人虧得他好意思與小兒計較。

“我是齊姬夫主。”這侍候更應以他為主。

“早便不是了。”

“齊姬。”慕容郎七刹時一把將人摟住,強迫的將薑宜掰過來直視,她這是何意?明明如此之好,明明很是乖巧的,竟又說這種話,她這是還想離開?還想帶著小兒離他而去?

慕容郎七目光灼灼燃著駭人的光澤,心底那不安的黑洞越想越發的擴大,往日齊姬便是對他如此之好,如此溫順體貼的,結果一聲不啃的便走了,他足足尋了一年,整整一年若不是她將要生產怕是都不容許他近身的,那種寂寞煩憂的感覺日夜侵蝕著他,那種感覺他再也不想重複了。薑宜這不輕不重的話卻引發了慕容郎七心中的地雷,此婦冷血無情,便是夫主亦可拋棄,此婦詭計多端,便是不靠著男人她亦能成事,他不能再放任著她建立自己的勢力了,否則終有一日她能強大到與自己對立,否則那麼多覬覦她的人虎視眈眈著,萬一一不小心便失去了,不,他決對不是再重複的犯同一個錯誤。

“允師?”薑宜顫了顫,這眼神好似要吃人似的。

“我兒,喊父。”薑宜扭頭對著同自己一般愣住的慕容棄輕聲道。

“父、父。”骨肉親情的奇異牽扯,慕容棄對著慕容郎七並不是旁人那種恐懼,反而是一種說不出的親切,一股從心底升起的親近。

嗯?薑宜驚詫於小兒的興奮,慕容郎七兩手微微鬆開,同樣心底升出一股無法言喻的感覺,他本以為自己不會喜歡此子,以為自己要恨之棄之的,然而如今卻再一次發現這小兒他根本無法討厭,那如同一澈的五官,獨一無二的如墨黑眸,無一不與他相似。

這、這是齊姬為他所產的小兒呀。

“不日我便娶爾為妻。”語氣暫釘截鐵完全不是商量,他本是想回到燕國再在祖譜之上為薑宜以正妻之名記錄於其中的,然而如今他已等不急了,務必要馬上舉行婚禮,他要讓世上所有人都知道此婦為他之婦,乃他慕容郎七正妻,任何人不得覬覦;要讓這婦人知道她是有夫之婦,永遠也別再想著拋棄他而去。對,馬上舉行婚禮。

“允師?”薑宜再一次被他震住了,眸子一瞬間瞪大。然而慕容郎七卻放開她轉身往外而去了,留下這愣愣在的母子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