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阿進?倒也好,女兒家終究要有個歸宿,阿進憨厚實在,純兒姐姐又善理家,隻願他們二人能一生平安罷了。既然說到阿進,那麼我表哥如今情況怎樣?”聽得純兒的喜事,竹枝心裏有了一絲安慰。
“你就是這樣性急,我尚未說完你便插了進來,正要說你表哥的事。”說著劉明一摸了摸竹枝的頭,見已退燒,方鬆了口氣繼續說道:“與你分別的翌日便去了範府,原以為府內如今無人打理定是滿目蕭條,不想一進門府內的一切事務仍井井有條。屋內打掃地一塵不染,為數不多的小廝和丫鬟們也各自忙著。出來迎接我的不是別人,卻是蘭兒!”恐怕竹枝聽不得蘭兒,劉明一有意停頓了少時,見竹枝並無不悅才敢繼續。
“蘭兒見是我,吩咐一旁的半夏退下,親自上前來問安,不等我說就一路帶著我去向範世成的房間。一路上蘭兒隻問了我一個問題,便是‘竹枝可安好’。她是個聰明人,見我不多說話也不再多問,看得出她在小半年內滄桑了許多,不再似從前那般驕縱。”
“是愛的力量吧,她從小便暗戀著表哥,愛是天使與魔鬼。”竹枝自說自話般感慨了一句。
“大概吧。進入一個房間,撲鼻而來的濃烈的五石散的氣味,屋內煙霧繚繞的,朦朧中看到範世成斜乜在軟榻上,隻穿一件單衣。蘭兒低聲告訴我範世成從大婚那日後便變得瘋瘋癲癲,如今隻能靠著服食五石散勉強維持生命。我隨即同蘭兒走了出去,她簡明扼要地說明了範世成不可能再複原的前因後果。”說著又歎了口氣,“蘭兒說話時斷定決絕的態度讓我有幾分認不出她,而她對範世成的不離不棄和全心全意讓我動容。”
竹枝微微一笑,說道:“是啊,愛讓世間的一切都得以被原諒。”眼前雖是劉明一,卻模模糊糊中有一半的臉是慕容子旭的。
卻說竹枝正分了心,隻聽門外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嚇得渾身一抖。不等劉明一去開門,隻見司雅怒氣衝衝地衝了進來,不問黑白上來給了竹枝一個響亮的巴掌。待劉明一反應過來要攔住司雅,她又哭天搶地地張口罵道:“陳竹枝,你個賤人,哥哥為你而死,此刻屍骨未寒,你就迫不及待地要和劉明一私奔了,早說你愛的是劉明一,何至於害死我哥哥……你還我哥哥來……”
聽聞司雅所言,竹枝登時失去意識,昏厥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