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帥神色一震,厲聲道:左公權,你說什麼?
左侯淡淡地看了楚留香一眼,露出一個誇張的表情,道:香帥你還不知道麼,那今天也一並讓你知道好了。
他伸出一根指頭,指著胡愁,道:你知不知道,你的母親,叫做新月。
他轉過臉龐,對著雲風笑道:而你,應該是張潔潔的兒子罷。
這實在是個天大的秘密。
胡愁已驚得緩不過神來。
不止胡愁,就連雲風也是呆若木雞。
他到今天才知道,他還有一位母親,叫張潔潔。
在雲風的記憶中,他的生活,隻有父親,以及幾位漂亮溫柔的阿姨。
可是,胡愁的身世,卻比他得知自己母親的姓名,更令人震撼。
他居然是新月公主跟父親的孩子,自己同父異母的兄弟。
更令人歎服的是,這個令他懷恨了二十年,矢誌不渝要來殺的人,隻不過是他的父親。現如今,他卻被自己這個哥哥,親手廢去了武功。
這的確是一場好戲。
可是,這不是結局。
在這人人震驚的時刻,左侯突然一掌拍向了楚留香。
香帥本也在震撼,他並不是不知道這些,他隻不過從未將這些事情讓他的孩子知道。所以當左公權揭破整件事情時,他也不由得呆了下。
他確實隻是呆了一下。
左公權一掌樸至,香帥便已經察覺。一抬掌,便迎了上去。
人的習慣,真的不是輕易能改的。
隻可惜,香帥忘了,他現在是“大病初愈”,比之普通人也強不了多少。
兩股掌力才一接觸,香帥已是麵色一變,身體瞬間向後飛去。
後麵,正是懸崖。
沒有人動,似乎所有人都呆住了,一切似乎已停止。
就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遠處突然飄來一束白色絲帶,纏住了香帥飛跌的身軀。絲帶一收,香帥也隨之遠去。
雲風突然大喊一聲:蓉姨。
他的喊聲沒有起到作用,兩人瞬間便已去遠,消失。
雲風心裏喃喃道:一定是蓉姨,我不會看錯的。
他呆呆的看著他們消失的方向,竟似癡了。
雲風畢竟沒有真的癡了。隻是,他不知道,有一個人,卻正癡癡地瞧著他,那目光射出的,滿是愛戀之色。
靈夜是暗隨唐琳來的。
三日之前,她失魂落魄的離去,她的心中充滿了仇怨。她怨恨背情忘義的男子,她恨不得殺光所有負情之人。
她沒有殺人,隻因為這怨恨,仍然使她忘不掉那個身影。
愛恨本於一線之間。愛之愈深,恨之愈切。可是,一時的仇恨,終究不能掩蓋由生以來的愛情。
她決定找到他,安安靜靜的和他說清楚,如果他真的已經失去了愛她之心,她還是願意默默的離去,隻留下一個祝福。隻要他能夠得到他自認的幸福,那麼痛苦留給她一個人,又有何妨?
可是,她找不到他。她赫然發現,她失去了他的蹤影。
她不由又想起了那個人,那個叫唐琳的女孩子。或許,隻有從她的身上,才能知道雲風的蹤跡。
她監視她,跟隨她,終於等來了今日的場景。
她看到了他。
雲風,那個讓她思戀已久的身影。
他還是他,帶著慵懶的瀟灑,一如往常的玩世不恭,卻仍然是那麼讓她迷醉。
她突然明白,他從來都不曾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