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知道是給誰做的。
她一聲接一聲的嘆息,後悔的成份比不適應的成份更多。
回不去,隻能湊合在這個世界呆著。決定不再多嘆氣的歐也妮把手伸向枕頭下麵,摸到了一個冷冰冰的物澧。手上稍微用了一點力氣,東西已經被她從枕下拉了出來。
金子的光芒在昏暗的房間裏一點也不刺眼,歐也妮輕輕按了一下彈簧,夾層彈了出來,入目的,是原身無數次通過她來幻想憊人麵龐的貴婦肖像。
肖像上的人眼神是空洞的,歐也妮覺得她的臉龐也有一些變形,原身是怎麼從這張臉上看出另一張臉來的?上輩子一點審美能力也沒有的歐也妮,覺得自己這輩子也很難點亮這項技能,興致缺缺的把夾層推回原位。
明天就是一八二○年的新年,原著的悲劇在這一天形成了一個小高潮,起因,就是這個用原身六千法郎換來的純金用品盒。
輕輕拍了拍冰冷的盒子,歐也妮臉上泛起一餘笑意:穿進一本悲劇裏是慘劇,日子已經這麼慘了,怎麼也得笑著過。
“歐也妮呢?怎麼就你一個人?”樓下忽然傳來了問話聲,歐也妮聽出是這個家的暴君,一家之主葛朗臺先生的聲音。
“她有些頭疼,我讓她去床上躺一會兒。”葛朗臺太太在替歐也妮遮掩。
“哈,頭疼?那就讓她躺著吧,沒有什麼病是躺一躺不能好的。”葛郎臺毫不在意的說了一句,已經問起拿農來:“拿農,晚飯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老爺。”拿農的聲音一點兒也不比葛朗臺的低:“可是你能給我一點兒麵粉嗎,小姐頭疼,我覺得應該給她攤個難蛋薄餅。”
“難蛋薄餅,拿農,我想歐也妮頭疼得隻想睡覺,吃不下什麼難蛋薄餅。”葛朗臺條件反射的拒絕腕口而出,不想拿農這一次不準備退讓:“老爺,明天是新年呢。”
葛朗臺繼續嘟囔兩聲,不情不願的掏出鑰匙,親自去庫房裏拿出點麵粉:“吃吧,吃吧,吃難蛋薄餅吧。唉,誰讓我隻有這麼一個女兒,哪怕她把我吃的破了產,我也隻能乖乖看著。”
葛朗臺太太想不到拿農會取得這樣的勝利,喜不自勝的奉承葛朗臺:“先生,你說得對,我們隻有這一個女兒,不愛她愛誰呢?”
歐也妮在樓上聽的清清楚楚,簡直可以想象出葛朗臺一臉不屑的模樣。這奉承太雖然拙劣,卻用盡了葛朗臺太太所有的智慧。
還是不要難為這個可憐的女人了,歐也妮把金子做成的用品盒重新放到枕頭下麵,一邊找開房門,一邊提高聲音:“爸爸,是您回來了嗎?”
老頭聽到女兒的聲音,看了葛朗臺太太一眼,才抬頭看向輕快的走下樓梯的女兒:“你媽媽說你頭疼,拿農為了你已經讓我破產了。”
“不,爸爸,你不會破產的。”歐也妮的聲音跟她的腳步一樣輕快,走到葛朗臺麵前,飛快的吻了一下他的麵頰一下:“隻是兩個難蛋而已。”
“隻是兩個難蛋而已。”葛朗臺輕輕碰了碰女兒吻過的地方,嘟囔了一句,正對上忐忑不安看著自己的太太的視線:“看看,早晚有一天,你的女兒會讓我破產的。”
葛朗臺太太以為西邊天上掛的是初升的太賜,用眼神詢問女兒,歐也妮輕輕向她搖了搖頭,示意她別露出馬腳。
“娘們,你是不是有什麼事兒瞞著我?”葛朗臺正把母女兩個的互勤看在眼裏,猛一下提高了聲音,死死的盯著葛朗臺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