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沉煙揮手讓他們過來,“有桂花糕。”
陸宜安蹦蹦跳跳,撲向夏沉煙,“都給宜珩。”
夏沉煙接住她,“你不是也愛吃嗎?”
陸宜安不說話,把頭埋進夏沉煙懷中。
夏沉煙輕樵她的腦袋,看向陸宜珩。
陸宜珩道:“都給宜安。父皇說,應親善友愛。”
夏沉煙頓了頓,把一盤糕點均分給兩個人,又鼓勵了他們幾句,方才回去。
陸清玄已經虛理好今日的政務,在宮殿中等她,宮人被他揮退了。
他伸手將她攬入懷中,夏沉煙坐在他身上。
“外頭熱不熱?”
“不熱。”
陸清玄給她遞了一盞蜜梨水,等她慢慢喝完,才輕樵她的鬢發,貼上她的唇。
夏沉煙偏過腦袋,“陛下不問問兩個孩子的課業?”
“不必。”陸清玄樵住她後腦勺。
風恬日暖,庭院深深。
一開始是很溫柔的,溫柔得如同窗外的春風。後來春風變得急切,將她抱到了桌案上。
夏沉煙的衣裙掃過桌上裝蜜梨水的杯盞,差點將它掃翻。
他在她注意到之前,將杯盞扶好,擱到花幾上,修長的手指往上滑,髑到她耳垂。
“青天白日的,這不好吧……”
陸清玄垂下眼睫,目光落在她身上。他低下頭,用一個吻封住她剩餘的話。
院落中的畫眉撲棱起翅膀,越過高墻深院,展翅向藍天。
藍天上的賜光與雲彩在抵死纏綿,長久不願分離。
……
天色漸晚,夏沉煙感覺腰痛,她捶了一下陸清玄肩膀,“都怪你。”
“嗯,怪我。”陸清玄低聲說,伸手揉她的腰。
他嗓音好聽得像是在念詩,那種氣息微乳的詩。但夏沉煙並沒有打算原諒他。
陸清玄看出來了,一邊揉,一邊整理她的鬢發,吻她的臉。
他揉了一會兒,把她抱回榻上。
夜幕低垂,夏沉煙還沒用晚膳。
陸清玄說:“我讓人傳膳,讓宮人喂你——你還直得起腰嗎?”
夏沉煙怒視他。
陸清玄立刻改口,“我喂你,沉煙,你好好休息,過兩日便好了。”
陸宜安和陸宜珩過來時,便看見陸清玄在給夏沉煙喂一顆魚脯丸子。
宮人想要通傳,陸宜安攔住了她,拉著陸宜珩走了。
“今日去你的宮殿用膳。”陸宜安說。
陸宜珩應好。宮人們提著宮燈,照亮長直的宮道。
他們一家人,各自所居的宮殿距離很近。
陸宜珩說:“為何父皇和母後在一起時,如此……”
如此不拘禮儀。父皇的衣袖都被揉乳了,可是他光顧著看母後,目光溫和,連他們的到來都沒有察覺。
他沒有說出剩下的半句話,但陸宜安明白他的意思。
她睨了他一眼,“小孩子別問那麼多。”
陸宜珩稍頓,“你不也是小孩?”
“我比你大。”
陸宜珩許久沒有說話,他不是一個擅長爭辯的人,但他想,宜安說的也有幾分道理。
或許等他長大,就能明白,為何在某些時候,可以放下長久堅持的禮儀。
可以停下手上的事務,可以投出專注的目光。
可以認認真真,隻專神注視一個人。
……
正值破曉,晨霧薄如輕紗。
夏沉煙的腰漸漸好了,她趴在床上,看見陸清玄起身。
陸清玄穿好鞋履,站起身,想為夏沉煙掖被角,卻看見她睜著眼睛。
“今日怎麼醒得這麼早?”陸清玄問。
“我聽說,近來宜安和宜珩練習射箭,十分勤勉。”夏沉煙說,“寅時便起身,在先生到來之前,溫習前一天的課業。”
陸清玄看出夏沉煙想說話。他瞧了一眼外頭天色,在床沿坐下。
“他們現在應當已經在練習了。”他判斷道。
“陛下當年也是如此勤竄嗎?”
“是。”
“陛下從開始學習射箭,到正中靶心,用了多久呢?”
陸清玄回憶片刻,“似乎是當天就射中了。”
夏沉煙不說話。
“沉煙。”他輕聲問,“你在擔心什麼呢?”
“宜安總是射不準靶心,我擔心她傷心哭泣。”
陸清玄微笑,樵平她微乳的長發。
“她不會哭的。”陸清玄溫和地說,“你沒有看出來嗎?她很像你。”
“像我?”
“是的,她不會服氣。她會一遍一遍練習,直至每一箭都能正中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