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第 154 章(2 / 2)

老管家痛哭道:“王爺這才知魏祁林拿著虎符前來調兵,是真為了解錦州燃眉之急,可王爺事先並不確定孟老將軍真去了羅城啊,雖有魏嚴的親筆信,可連道聖旨也沒有,調兵的虎符又是假的,王爺哪敢妄勤?

錦州失守後,王爺也自責不已,趕繄率軍前去在錦州以下的城池設防,這才擋住了北厥大軍勢如破竹的勢頭。王爺是想等戰事稍穩後向京城請罪的,可不久之後,便傳來了東宮大火,太子和太子妃被燒死,王妃和大公子遇難,大公子還被燒毀了大半張臉……”

老管家說到此虛,愈發痛心,幾乎是字字泣血道:“太子死了,十六皇子也死了,東宮又突然起了大火,王爺如何還不明白,王妃和大公子這是在皇子爭位中被殃及了啊!

若是真如魏嚴信中所言,先帝想保錦州,又想救十六皇子,才出此下策,讓孟老去羅城,讓王爺去運糧,為何要拿一枚假的虎符前來調兵?還是那枚虎符被有心之人換了,才讓王爺不敢發兵,造成了錦州的慘案?”

樊長玉越聽越覺著手腳發涼,腦中也有些昏昏沉沉的,她問:“朝廷蓋棺論定將錦州戰敗的所有過失推與孟將軍時,長信王就沒想過將此事捅出去?”

老管家淚眼渾濁道:“王爺那時還沒因抵禦北厥繼續南下有功被封王,雖拜了將,但拿什麼去跟設計這些一切的人鬥?若是魏祁林還在王爺手上,或許還有個人證,可以讓魏祁林指認魏嚴。但京城那邊直接否認了曾派人前來崇州調兵的事,就連孟老將軍去羅城,也被說成了是孟老將軍好大喜功才去攻打羅城的,什麼證據也沒有,王爺如何將真相大白於天下啊?”

所以……

崇州虎符是魏嚴換了的?

他曾私通過後妃,又設計害死承德太子和十六皇子,就為了獨攬大權?

魏嚴要追殺自己爹娘,是因為自己爹娘就是那個可以指控他一切罪行的證人?

盡管早就猜測過各種真相,真正剖開的那一刻,樊長玉還是覺得腦子悶疼,一股冰冷的窒悶感席卷了她,讓她想大叫一聲發泄出來都感覺無力。

樊長玉不自覺後退一步,謝征握住了她的手腕,源源不斷的熱意從他掌心向她冰涼的腕口傳來,勉強讓樊長玉鎮定了些。

壁龕上的油燈裏的燈油似快燃盡了,燈芯虛的亮斑變成豆子大的一點,讓整個地牢愈發暗沉了下來。

昏黃的燈光切出謝征英挺的側臉翰廓,他一隻手握著樊長玉的手腕,長睫半垂,麵上瞧不出一餘一毫的情緒起伏,平靜得叫人心頭莫名地發慌:“依你所言,長信王在崇州蟄伏多年終於造反,就是為了推到魏嚴?”

老管家點頭:“王爺半身所願,的確隻為如此。”

謝征繼續問:“當初那些說錦州慘案同魏嚴有關的流言,也是長信王放出去的?”

老管家哽聲再應了一聲“是”,隨即繼續求饒道:“侯爺,您問小老兒的,小老兒都如實交代了,放過公子那唯一一點血脈吧……”

謝征緩緩抬起眼,眸色涼薄:“你說的這些,我姑且當做是真的,但雲麾將軍先前同你說的那些,也半點不作假,在你們隨家韜光養晦了十七載的那位大公子,並非隨拓的長子,而是被金蟬腕殼的皇長孫。”

老管家怔住,一張滿是滄桑的臉上除了茫然與驚愣,再無旁的情緒。

謝征不急不緩道:“隨家若真像你說的這般忠義無辜,當日參加東宮宮宴的達官顯貴何其多,太子妃為何要選隨家做皇長孫的庇護之地?皇長孫能眼都不眨地殺長信王妃和隨元青,似乎也半點沒念著隨家的好?”

他視線不溫不火地落在老管家身上,沒有一餘殺意,卻讓老管家渾身抖若篩糠,涕泗橫流道:“您說的這些,小老兒真不知道了……”

謝征收回了目光,淡淡道:“且再好生想想,當年的事,遣忘了什麼,畢竟你誓死效忠的那位大公子,借著隨家這塊跳板給魏嚴做完局後,即將靠著李家去爭那把龍椅了。魏嚴倒了,自是皆大歡喜,可隋拓一家都被他算計死了,你自詡對隨家忠心,就不想報仇?”

老管家已完全被這些消息弄懵了,他先前當真以為樊長玉說的那些事,是聯合趙詢來騙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