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 29 章(3 / 3)

他長得好看,能識文斷字,還有一身極俊的功夫。

她知道他隻是暫居於此,終究是會走的,所以才一直把他當個過客看待。

但今天他給了她這麼大一筆銀子,讓她以後也給他買糖吃?

樊長玉突然覺得心口有些乳糟糟的。

她翻來覆去跟烙餅似的,一直到天將明才迷迷糊糊睡過去。

第二天不出意料地起遲了,眼下還有一團淡淡的青黑。

不過好在除夕、元日這兩天肉鋪裏是不開張的,起遲了也無妨。

樊長玉打著哈欠起床包湯圓子,外邊巷子裏還有孩童玩爆竹的聲響,整個鎮上都沉靜在一片新年的祥和氣氛裏。

一州之隔的崇州,卻剛經歷一場慘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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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

坊間張燈結彩,滿滿的年味。

一封八百裏加急的戰報過了永定門,卻沒被送去皇宮,而是改道送去了魏丞相府。

流星快馬從夾道飛馳而過,兩側榆楊霜雪昏枝。

魏府門前一片森嚴,兩尊石獅按著寶珠麵目猙獰,披甲執銳的守衛以雁陣排開,積雪落滿墻頭,連雀鳥都不願在這邊的枯枝上落腳。

馬背上的驛者滾落在地,從懷中取出戰報高舉過頭頂,“崇州急報!”

門口的守衛麵色一變,取過戰報,匆匆步入府內,轉交與府內將士後,那將士才捧著戰報匆匆遞到書房:“大人,崇州急報!”

不消片刻,書房侍者打開門,出來取走戰報。

整個流程嚴密而迅速,每日送往魏府書房的信報,都是以這般形勢遞來的。

書房侍者合上書房大門,走路時腳下幾乎沒有聲音,恭敬將戰報呈與紅木案後批閱奏章的長髯老者:“丞相,崇州來的八百裏急報。”

一隻蒼勁而筋骨分明的手接過戰報,看完後重重往案上一擱:“我早該料到那逆子穩不住崇州戰局!秋收才過多久,整個西北為何征不上糧來?”

侍者不敢應聲。

老者起身,著的竟不是錦衣,而是一身尋常布衣,負手望著窗外的深深雪景,一雙凰眼細長,身形挺拔,正是把控了朝政十餘載的大胤丞相魏嚴。

他稍作沉吟道:“讓那逆子給我滾回來,調賀敬元去先把崇州戰局頂上。”

他手中曾有兩把用得最趁手的刀,一把是他親手養大的外甥,一把則是賀敬元,親子魏宣反而隻是個空有野心卻剛愎自用的草包。

侍者應是,正要退下時,卻聽得這位居丞相之位行帝令十餘載的掌權者問:“武安侯的屍首可尋到了?”

侍者搖頭:“並未。”

魏嚴沉沉嘆了口氣:“那孩子身上留著魏家的血,心性手段最像我,可惜了……”

侍者在魏嚴身邊伺候多年,多少也能揣摩他幾分心思,想著他從前對武安侯的器重,可是遠勝大公子魏宣的,接了句:“侯爺說不定隻是被那些奸佞小人蒙蔽了,您教養侯爺十六載,不是父子勝似父子,說您當年害死了承德太子和謝將軍,實乃無稽之談,證據呢?侯爺連證據都沒見到,此事應當還是有回旋的餘地的,您又何必……”

侍者說到一半突然禁了聲,抬眼對上魏嚴冷沉凜然的目光,忙用力抽了自己一耳光:“是老奴多嘴了!”

魏嚴卻道:“他終有一日會知道的,他已起了疑心,不趁他未設防時了結了他,他日為魚肉的便是我魏家。”

侍者先是愕然,隨即道:“丞相乃國之棟梁,便是侯爺也勤不了您,何況侯爺已不在了。”

魏嚴閉上眼沒作聲。

轉身回書案後坐下時,麵上已不見了那一餘悵然,問:“我命人去薊州取的東西,拿回來了嗎?”

侍者嗓音低了幾度:“玄字號的死士,迄今未傳回任何消息。”

魏嚴眉眼陡然一厲:“賀敬元那邊呢?”

侍者答道:“安插在賀敬元身邊的細作先前來信,說賀敬元似乎並不知曉那東西的存在。”

恰在此時,書房外又傳來通報聲:“大人,薊州牧快馬送了一方錦盒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