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下腳步，回頭看著地上的雷蒙德。
他的哥哥一邊用盡殘餘的力氣向他的方向爬來，一邊用祈求的目光看著他。
“我他媽早就知道答案！”
邁克笑了，還是伊澤爾他們熟悉的笑聲，卻夾帶著更多難以言明的感情。
“聽著，邁克。”伊澤爾似乎看懂了什麼，他嚐試用冷靜的語氣感染邁克，“事情一定有其他的解決方式……”
“不。”邁克搖了搖頭，將手伸向鍾杵，“這就是解決的方式。”
話落，他擺起鍾杵，在伊澤爾和安娜震驚的目光中，在雷蒙德可憐的呼喚下，敲響了遲來的晨鍾！
肅穆的聲音響徹整個天使之城！
那一瞬，伊澤爾似乎已經感受到無數個感染者血紅的目光瞪視在自己的身上，他無力地呻吟的道：“哦邁克，你幹了什麼……”
“我很抱歉，但是我做了我該做的事。”
邁克咧嘴一笑，俯身扶起了雷蒙德。
雷蒙德望著自己的弟弟，露出了大大的笑容，接著終於累得昏了過去。
“老天啊！邁克！我真不明白你在想什麼！”安娜回過神來，怒聲對邁克吼道，“你知道你剛剛做了什麼嗎？你知道那意味著什麼嗎？”
“我知道，我敲響了該死的晨鍾。”邁克抱起雷蒙德，向伊澤爾二人走去，嘴裏說道，“那意味著幾分鍾之內會有無數感染者聚集到這裏，所以你們還有些時間可以離開。”
“你這個混……”安娜還要說話，卻被伊澤爾攔住了。
伊澤爾迎麵而來的大個子，沉聲說：“我知道你是怎麼想的，邁克。我想告訴你，我們還有機會，我們還有選擇！現在，趁他昏了過去，我們可以抱著他走，離開這裏，去尋找基地！等他醒過來，我們可以再慢慢向他解釋……”
“他已經失去過一次自己的家。”邁克徑直穿過伊澤爾和安娜，毫不停留，“他不能再失去一次，我不能允許這種事情再次發生。”
“我知道你不能代替他選擇。”伊澤爾咬著牙，看著邁克的背影，“但是你可以選擇，不是嗎？”
邁克聞言站住了。
“你是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選擇了敲響那該死的晨鍾，你選擇了跟你的哥哥一同埋葬在這裏，變成感染者，永遠遊蕩在空蕩的圖書館裏，這是你的選擇嗎？”
邁克轉過身，麵色冷得結冰：“是的，這是我的選擇。”
“但是你還有別的選擇！”伊澤爾走上前去，大聲對邁克說，“你的哥哥屬於這個圖書館，你不屬於；你的哥哥被你的家庭拋棄了，你沒有；你哥哥有他自己的命運，你也有你的。你已經為他做得足夠多了，他可能寧死都不願意離開這裏，但是你可以！”
“你的意思是，讓我扔下我哥哥一個人，離開這裏，或許跟你們一起去尋找那個狗屁基地？”邁克的聲音，已經讓人分不清他的感情。
“是的，我是這個意思。”伊澤爾瞪著眼睛，毫不畏懼地與邁克對視，“我們可以幸存下去，這是你自己的選擇。”
“選擇……”邁克玩味地重複著這個詞，“就像你們丟下那個小女孩一樣？卡若琳，對嘛？”
“我說過，我們做了當時唯一的選擇！”
“哦是嗎？”邁克笑了，“我記得我也說過，這不關選擇的事——從來都不！”
邁克轉過身去，抱著他的哥哥，走向了他們最後的歸途——
“祝你們旅途順利，少犯點白癡的錯誤，菜鳥。”
“邁克！”
安娜看著邁克的身影消失在拐角處，哽咽著聲音喊道：“你還記得我說過，我們最終將會知道誰是最蠢的那一個，對嗎？你還記得嗎？”
“是的，我記得。”
邁克的聲音傳上來。
“現在，誰是最蠢的那一個？”安娜哭著喊。
“是我吧，也許。我不知道，哈哈哈哈……”
邁克最後的笑聲，回蕩在樓道裏，回蕩在耳畔，也回蕩在二人的心裏。
“是的，你是最蠢的那個。”安娜泣不成聲。
“他媽的！”伊澤爾憤怒的一拳砸在牆上，他的喉嚨哽咽著，淚水執著地落了下來，“真他媽是個笨蛋！”
起點中文網www.qidian.com歡迎廣大書友光臨閱讀，最新、最快、最火的連載作品盡在起點原創！手機用戶請到m.qidian.com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