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那個窖裏走了好久,掉進了一個冰窟,最後在珠峰下的一個融雪再結的冰湖中被一個小孩扯了起來。”
“除卻關於那個城的和那個窖的,我所有的記憶,便從雪山下,我再次醒來後,開始。”
“倉央泰勒,是那個小孩的名字。”
“據他說,他正在雪山下放牛,突然池中的冰層下麵翻起水花,他和他的牛夥伴當時都驚呆了,還好當時他的牛比他更鎮定,走到冰湖邊,兩腳揚起,一聲嘶鳴,重重踏下;破冰層,揚彎角,勾紅衣,救死人。然後,我就被他的牛夥伴救了。”
“其實,當時我對這個世界沒什麼認知。隻是愣愣地聽他講。時不時看一眼他邊上總用腳扒開積雪吃雪下枯草的牛。”
“後來的一年裏,我都在雪山下。伴在那頭會自己找東西吃的牛夥伴邊上。直到,有一天,一群飛在天空上的鳥人抓住了我,又在問東問西後把我從天空上丟了下去。”
“那時候,泰勒整日講故事。就連曆史都被他當故事講來講去。”
“最開始,是一國轟擊另一國,後來,是幾國互轟,再後來,有一個國家出動了全身炮火的機械人,沒想到,又有一個國家出去了會自我思考的機械人。打著打著,大家都贏不了,有一個國家說要發射反物質炮,說是要在9月11日讓世界明白。據說,那炮能毀了整個地球,不過,還好,那個炮點火的時候,下了雨。沒點著。不然,大家都死了。這是泰勒講給我的故事。”
“那時我正在好奇,那麼厲害的炮難道還要用火柴點火時,才發現,泰勒正看著我得意地笑。”
“好白癡哦你,難道那麼厲害的炮還需要明火點火?其實是神龍,神龍和他的主人將反應的炮吃進了肚子裏,才救了天下的人。”
“那時在泰勒所有的故事裏,我對整個世界的大致已有所了解。不過,關於神龍的描述依然當作故事。在一個小孩子的口中,機械人與人共存的世界裏,加點神話,那份想像力很值得讚賞。”
“你說是吧,牙!”
阿土蹲下,摸了摸白狼的頭。
狼卻開口說:“你依然覺得我是神話麼?”
阿土講故事時的深沉語氣立馬消失。他嘿嘿笑了兩聲說:“既然天狼都是真的,那麼那神龍定然也不假。隻是,我們怎麼一直沒看到他?還有他的主人,還有那些你說的神人們?”
白狼的聲音很冷,它說:“有一天,你一定會見到他們的。”
從包裹著人類的心的黑色機械人嘴裏吐出兩字:“好吧。這句話,你說了七七六百九千遍了。”
白狼不屑。戰火之中,邁步向前。
黑色的機械人跟上去喊:“我還有一個故事哦。聽好!”
“多年以後,我和解了人機的矛盾,征服了遠空生命,解救了被“則”困住的公文,帶領地球找到了新的能源,讓地球重新恢複了生機,成為宇宙流傳的英雄。那時我的墓誌銘上就寫上‘最卑微的出身,寫就最輝煌的曆史’,隻要這一句。不留名字。不著事跡。哈哈,想想就拉風……不對不對,我又不會死,哪裏來的墓誌銘……咦,也沒事的,就當有個,而我仍然活著,披著黑袍,掩蓋真容,走在人們敬仰歌頌的世間……哈哈,得意”
這是講故事的阿土為他自己撰寫的落幕。
得意的聲音淹沒在破敗的地球小機械、人構成的亂戰的炮火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