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文廖走在木文府中,看著皚皚白雪的景色,心中卻是一陣煩悶。
正待他要走回柴房時,一片涼意與強勁的冷風突兀間從後腦勺襲來,渾身瑟瑟冷意不住讓他回過頭。
“哎呀呀,我的好弟弟,怎麼在這裏轉悠呢?”
木文莊麵容一陣獰笑,臃腫的身軀與一身富麗堂皇截然不服,此刻故作姿態的站在那裏,大大咧咧一副令人作嘔的樣子。
木文廖臉色冷了冷,也不理他,兀自邁動步伐挪移而去。
啪嗒一聲,席卷而來的刺骨涼意嚴嚴實實砸到了臉上,與此同時他攥緊了雙拳。
寒風徹骨的冰雪間,料峭冰霜鋪蓋在屋舍儼然的木文府中,那一陣陣諷刺與不屑之意讓他的心又冷了幾分:
“木文廖,你個雜種,爹怎麼會讓你進來?別在我房外轉悠,回你的狗窩去!”
“哎呀呀,想當初,你娘低聲下氣在我娘腳下端洗腳水時,樣子和你多麼想,瞧你那副德行,換身衣裳陪我爹去趟皇宮就裝少爺了?我告訴你,小時候你不是很拽麼?宗玄高手,讓我好怕怕,好忌憚啊,如今呢,哈哈哈!蹂躪宗玄高手的感覺正是爽死了!”
應聲又是幾團凜冽冰雪砸來,渾身透骨的冷意幾乎讓他窒息。
木文廖緩緩吐了一口氣,重新睜開眼,邁動步伐向一處偏僻的柴房走去,而身後,接連不斷的犬吠叫嚷聲依舊不絕於耳。
待他穿過門扉時,四周匆忙走過的侍衛們詫異的看了幾眼,看著他渾身密密麻麻的雪漬,應聲哄堂大笑起來:
“這位不是木文小少爺嗎?別來無恙啊。”
“哈哈,瞧你這副德行,哪有一點木文府少爺的氣質,連我們這些下人都不如!”
肆虐鄙夷的嘲諷聲與嗤笑聲,他都充耳不聞,步伐一如既往的平穩,向著那偏僻的柴房走去。
陡峭的寒雪從屋簷上倒落,在他要進門的瞬間由上至下盡數洗禮了一番,眼眶中滿溢的雪漬幾乎遮掩住眼前的事物,深深吸氣間,他踏步走進了柴房。
“娘,或許兒子很苦,但是你要相信我,終有一天,我要讓木文家一敗塗地!”
他重新捧起木牌,上了三炷香,重重磕了三個響頭後,又是重歸一片寂靜。
不知過了多久,他悄然舉起了手,有心無力地,運起魂牽夢縈日夜懇求的玄功,卻在丹田緩緩泛起暖意的瞬間,步入經脈的刹那便煙消雲散。
“還是這樣麼……我真的隻能當一個廢物……成日受他們欺辱打壓……”
他不甘地落下了眼淚,咬牙切齒地低吼:“我不甘……我不甘啊……”
悲痛欲絕的哽咽,沙啞的聲音,細細零零地回蕩在柴房中。
“哈哈哈——哈哈——”
一道不合時宜而夾雜著滑稽的憨笑,前仰後詹地破空劃來,一下讓呆若木雞的木文廖怔在當場。
頃刻之間他忙不迭地將木牌給藏回去,擦幹麵龐朦朧的淚花,冷峻之中帶著凝重:“誰?”
一片沉寂後,又傳來一陣爆笑聲:
“別藏著掖著了,不就是娘嘛,明目張膽地拿出來讓我看看嘛。”
木文廖身子不知不覺顫抖起來,這虛無縹緲的聲音全然捉摸不透方向,似乎從各個方位漸漸回蕩開來,旋即又消散不見,卻又真真切切湧入自己耳中,他心中一驚,皺著眉後退一步:
“你是誰?!”
“我是誰?”那玩世不恭的聲音遲疑了一下,忽然用紮實穩重的聲音喊道,“我叫古今絕倫日月慚,史無前例天地愧,宇內亙古第一帥,驚天動地顧無雙!”
木文廖臉一拉:“講人話。”
那道聲音忽然一窒,旋即長籲短歎的無奈道:“哎呀,我老人家叫顧無雙,今日老夫心情好,與你有緣,特來祝你一臂之力。”
木文廖冷笑一聲,在這突如其來的異狀,毫無防備之下漸漸平息了心情,開始深思熟慮思索起來:“你平白無故助我一臂之力,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