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木文廖,與其說是一個毫無半點根骨資質的廢物,倒不如說是一個造化弄人的天才,木文慟國曾心血來潮讓他修煉玄功,自六歲那年修為居然突飛猛進,十二歲便驚世駭俗般達到了宗玄境界,虛祖兩萬紀年以來僅有兩位用五年時間突飛猛進至宗玄的強者,都成為威名流傳後代赫赫有名的人物,也是亙古至今為數不多超越天玄的強者之一,木文廖六年晉升宗玄可謂轟動虛祖,甚至連幻月宗等宗派也派人前來,在當時也一度得到重視,曾領兵上過戰場,功績也是不容小覷。
可在十五年歲間,他接下來修為居然逐步下滑,一落千丈,前所未有的異狀居然出現在他身上,以至於他從一個前途無量的修煉者完全化為一個一無是處的廢物,心灰意冷之下,母親憔悴過度鬱鬱而終,父親對待自己也愈加冷淡,幾乎到了厭惡的地步。
實際上,卻不是這樣。
木文廖顫顫巍巍走到那狼藉一片的柴房時,重重喘息一聲,旋即閉上雙眸。
回想起過往紛至遝來的榮譽、踐踏、醜陋、罪惡,他的心幾乎陷入麻木不仁間,隻有一個人,明明在內憂外患之下被摧殘的痛不欲生,用那虛弱的十指將自己拖出罪惡的深淵的人。
“娘……”
他直直跪了下來,在這幽暗狹隘的柴房間,膝蓋撞得疼痛不堪也在所不惜,顫抖著手小心翼翼地從一個不起眼的角落掏出塊木牌,慢慢放在身前,又在另一處拔出三株熏香,瑟縮著身子挪移到火爐,勉強點上火後,插在簡陋的香爐之上,狠狠地磕了三個響頭。
眼角,有痛苦的淚光彌漫。
嫋嫋青煙升騰而起,蕩漾在那刻著“母親陸鳳之靈位”的簡陋木牌上,熏紅了木文廖的眼睛。
隻聽他咬牙切齒道:“娘……當年欺壓我們母子的,我一個都不會放過,這個木文家族,包括那個雜碎,即使他是太玄高手,我也要將他挫骨揚灰,碎屍萬段,用他的血來祭奠你!”
“娘……在為你報仇之前,我姓木文,在我摧垮木文家族根基之後,我便姓陸……”
“我永遠也不會忘記我十五歲那一天,木文雲那冠冕堂皇的混帳忌憚我爬到他們頭上,吩咐木文莊那麵目可憎的雜碎借著慶祝我生辰給我下藥,痛下心讓我自從成為一個廢物!”
“我好恨啊!娘……我……我太弱了……我敵不過木文家……我發誓,不管多少天,多少年,我也要讓這個堅不可摧的木文家化成瓦礫,我木文廖……這輩子,隻為複仇活著!娘,我知道你一定會讓我放棄的,世界上隻有你對我好,我好恨啊……為什麼……”
“娘……”
悲痛的抽泣與哽咽聲,悄然回蕩在漫天雪花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