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彧雖然沒有主治,但是在一邊看著何玉器施針,同樣也是十分的緊張,雖然施針的人不是自己,但是用針灸治療的法子是自己提出來的,若是有絲毫的差池,隻怕是自己也是有著推卸不掉的責任。
不過,讓歐陽彧稍微可以寬心一點的便是何玉器果然不負第一針灸大師的美譽,何玉器的施針,每一針都十分的有水準,歐陽彧不得不承認,何玉器的針灸之術,真在自己之上,同時也暗自估計,隻怕是師父宇文斷雲的針灸術,不論是施針的手法,還是銀針插入的位置和深度的講究,同樣也沒有麵前這位白發蒼蒼的老大夫何玉器這麼毫厘不差的精準。
此外,有一件事情讓歐陽彧的心緒有些激動,他終於是知道了自己師傅的師傅是誰了,是了,師傅的醫神之名,是江湖人士給的,而孫思邈的孫道長的藥王名號,那是全天下人公認的,在世人眼中,那孫道長的醫術簡直就是仙術,而這位孫道長,居然是自己的師公,不過,既然是孫道長的傳人,也可以解釋師傅那一身的本事不僅僅是單靠那本《華氏密卷》了。
約摸過了一炷香的時間,何玉器才慢慢的將一根根銀針取出,接著拿起事先就準備好了的紙筆,開出了一副藥方,交給了高絡,高絡看著藥方點了點頭。
然後何玉器退了兩步,用手擦拭掉額頭的汗珠說道:“回稟陛下,天後,在下施針已經完成,為了陛下身體的安康萬全,在下特地配了一副恢複的方子,也請太醫令大人過目了,若是可以,還是希望將藥熬製好,給陛下服用。”
“高太醫,這方子你看可用不可用?”武天後一邊說著,一邊走到了床沿邊,坐到了剛剛睜開眼睛的李治邊上。
高絡聽見天後問他,他又拿起那藥方看了又看才說道:“回天後,是可以的,這是一副調理的方子,陛下剛剛完成了針灸治療,用這副藥來調理緩衝一下,對身子的恢複有好處,而且有活血之效,和剛才的針灸作用相輔相成,可以讓治療更加有效。”
武天後聽到高絡這樣說後,有些不耐煩地說道:“既然如此,你太醫令高大人為何還站在此處,張機的傳人,不是對藥物最有研究嗎。”
聽天後的意思,這裏最適合去煎藥的人,就是高絡了,高絡連應幾聲後,拿著藥方就轉身出門取藥了。
“你就別難為他們了,你看我現在不又好了嗎,看你也看的清了,頭也不疼了,這病都好啦。”李治看天後不開心,柔聲地安慰道。
“你就知道哄我,我又不傻,你這病隻能算是控製住了,若是要根治,隻怕還真隻能用歐陽彧那孩子說的法子,但是這揭開頭蓋骨的事情,若不是孫道長來主持,誰也不可以動我夫君。”天後果然不負媚娘之名,雖然有了些年紀,但是依偎在李治懷裏,說這話的口氣卻讓歐陽彧想起了和他撒嬌的秋妙韻。
“這還有人呢。”這樣的武天後,讓李治感覺到了不好意思,一邊的主管太監連忙走到低著頭的歐陽彧等人麵前,揮手叫諸人退出房去,那首領太監也是一起跟著退到了房外,背著身子將門帶上。
不多時,高絡端著煎好的藥來到門外,這主管太監才走到門前高聲請示到:“稟陛下,天後,太醫令高絡大人已經將要煎好端來了,不知陛下是否服用。”
“你讓他們都進來吧。”武天後這時候的聲音,明顯怎麼聽來都覺得是給人一種命令。眾人跟著這管事公公進入房間後,武天後問道:“不知道這藥的服用有什麼講究沒有,若是不用趁熱服用,還是等它涼一些在服用的好,高太醫,你幫著試試看,這藥還燙不燙?”
天後的話音剛落,那管事公公就遞給了高絡一個銀勺,高絡多年的太醫經驗,這為皇帝試藥的心裏準備還是有的,何況這藥還是他自己熬製的。
武天後看高絡試藥無恙後,才示意這管事公公將藥接過來,自己親自端著,換了李治專用的金勺,一勺一勺的舀起來,在自己嘴邊吹冷後再喂給李治。
見到李治的眼睛變得清澈,也沒有因為頭疼而愁眉不展的,武天後喂藥完後,轉過身來對何玉器說道:“何大夫,你妙手回春,替陛下施針開藥,辛苦了。為防日後陛下疾病複發,何大夫暫時先就領太醫院七品醫正的官階,在太醫院隨時聽候傳召吧。”
“謝天後。”何玉器也不是迂腐之人,既然賜官了,他也連忙拜領。
武天後點了點頭,然後說:“你們先退下去吧,陛下服藥後還是休息下的好。”
既然天後發話了,歐陽彧等人一行太醫就在那管事公公的帶引下出了麟德殿,再由外麵的小太監領出大明宮,一直走出了丹鳳門,歐陽彧等人這才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