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彧!你個沒良心的畜生!”秋妙韻進屋就是一頓臭罵。
“有你這麼當大夫的嗎?我看你連昨晚那幾個無良庸醫都不如。你竟然是要別人五十萬兩,你怎麼不去搶錢莊啊,那樣方便點,你逼得別人傾家蕩產,賣屋賣地的。好啊,別人現在就是不死,以後也得窮死,餓死,你還不如拿妖刀砍了他們的好。”秋秒韻眼睛本來就大,瞪著歐陽彧是越說越激動。
說著,秋秒韻轉念一想,又有話說了:“不行!那妖刀是我的,我才不給你用呢。哼!別人就要成孤兒寡母的了,現在是戴了孝就跪在們口哭呢。”
罵著罵著,秋妙韻突然變成一幅辛酸地口氣說道:“要不你現在去醫好了那個賈老板吧,我以後不叫你‘小騙子’了,我還不要你這一路包的吃住了,還給你一千兩銀子櫃坊的彙票總行了吧,去吧,去吧。”口氣近乎於央求。
歐陽彧心知,若是自己現在不答應她,秋秒韻絕對立馬就翻臉,抽刀和自己拚命。他微笑的站了起來,伸了個懶腰。
而秋妙韻的臉色,果然是馬上就變了。
“別發火!”歐陽彧止住要爆發的秋妙韻,接著說道:“我現在就去,要不你和我一起去好了。”
“當然,你要是跑了怎麼辦!”秋妙韻說的很是認真,歐陽彧卻有點無奈的搖頭道:“去吧,把告鈞兄和王員外也叫上。大家一起去。”
四人走到門口,看到不少村民都圍著王家的大門,一見歐陽彧,一群村民就跪下道:“少俠,我等不要賈老板把東西還給我們了,我們自己要靠自己去贖回來。您就去醫好了賈老板吧。”
而賈夫人早已哭得雙眼紅腫,泣不成聲。
歐陽彧走上去,把她扶起,說道:“夫人見諒,歐陽彧也是迫不得已而為之,實是為了治賈老板的心疾。得罪之處還請海涵。這是一服滋補的方子,您哭成這樣,對眼睛和身子都不好,以後按此方子服用,慢慢就沒事了。”
見歐陽彧突然變得如此客氣,賈夫人一下子有些楞住了,不知所措的看著一邊的王員外。
見王員外點了點頭,她才問道:“您是說我家夫君有心疾,要這樣激他嗎。”
“差不多吧。但等下我去診治之時,你不可先告訴他啊。”歐陽彧輕聲道。
眾人聽道這話,一下子還沒明白歐陽彧這是在做什麼,但大家可以肯定的是歐陽彧沒有惡意,必然是出於好意才這麼做的,雖然大家夥不知道賈老板生的是什麼病。
待一行人來到了賈老板的家裏,已經和剛才來的情景完全不一樣了。家丁少了大半,不少家具擺設也都不翼而飛,那兩個小妾也是不知所蹤,隻有老管家出門迎接眾人走進院子裏麵。
歐陽彧走進屋裏,看著已經奄奄一息的賈老板,卻又變了表情道:“賈老板,你現在一定是有不少感悟吧。”
“當然啦,都是要死的人了!我要謝謝你啊,你讓我在死前看清了我周圍的一切。”賈老板說話的語氣,沒有一點力量。
“傻子,不許你胡說,少俠都來了,就不會讓你,就會治好你的。”賈夫人盡量說著讓賈老板釋然的話。
“夫人,我,這些年,唉!到了這患難關頭才知道你的好,我真是太對不起你了。我也想好了,我這病,我不醫了,這些錢呢,也夠你和孩子們過後半輩子了,你也還年輕,要不再找個好人家,我,我休書寫好了,還留了遺囑,我死後所有的財產都是你……”賈老板一邊說著,眼角留著淚水。
但是他話沒有說完,“啪!”賈夫人便打了病中的賈老板一巴掌,把他遞來的休書撕了個粉碎。
撕完之後,她趴在賈老板的身上哭道:“我生是你賈家的人,死也是你們賈家的鬼。你要是去了,我就去陪你。”
接著輕聲在賈老板耳邊說道:“還記得我嫁給你那天,你在婚宴上念的那一首《上邪》嗎?‘我欲與君相知,長命無絕衰。山無陵,江水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與君絕!’,我永遠都忘不那天,你跳開我蓋頭的一刻。”
賈夫人擦了擦自己的淚水,說道:“就是你這些年冷落了我們母子,但我不怨你。隻希望你好好的,我們一家人能在一起開心的過日子,就是苦也好,窮也好,哪又怎樣呢,我不求其他,但求與你在一起,我就心滿意足了。”
賈老板聽了,也不知說些什麼,隻是緊緊的摟住了他的妻子,夫婦倆又哭成一團。他是真心的希望有次重來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