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龍逆鱗,令人厭恨的真心與忠誠。
猶大之心,背叛者的偉大與虔誠。
該隱之淚,被離棄者的怨恨與傷悲。
楚歌靜靜的看著懸浮在空中的三個白玉盒子,剩下的,還有……
她緊緊閉上眼,深深吸了口氣,對後方佇立著的風華男子,輕聲說:“或許以後,我會如逐月那般,再度來到地獄。屆時還望陛下,莫要介懷今夕之事。”
後方傳來一陣輕笑聲,楚歌聽不出那貌似戲謔的笑聲裏蘊含了多少輾轉心思,也無心去多加考慮,隻是默默的看著地獄的蒼茫風景。
“陛下,再會了。”
路西法看著踏上桫欏泣血之路的女子,挺直的脊背,沉靜了所有光澤的純白,被那片血色印染得淒涼和絕望。
路西法端著一臉深意笑容,幽幽說道:“你說,地獄會出現第二個逐月麼?”
“她沒那麼好的命。”回答的,是一聲冷笑,其中竟然含著幾分恨意和不甘。
路西法幽幽的看了她一眼,“這回答倒是有趣。不過,她的命是好是壞,與我們毫無關係。路菲,傳令,即日起,封鎖地獄,擅離、擅闖者……”他頓了一聲,才道:“殺無赦。”
路菲猛地抬頭,愕然的看著路西法,“不論原由嗎?”
“你說呢?”
“是,路菲明白了,父君。”
離開地獄後,楚歌直接回了高陽鎮。
她突然離開,又突然回來,讓人甚是疑惑,卻沒有人前去詢問任何。而圍困高陽的教會之人,在她離開後不久,莫名的撤離,讓人摸不著頭腦。戒備了很長一段時間,也派人前去探查了許久,確定教會是真的撤離。
然而,這才是五大家族與高陽學院最擔心的一點。
教會來勢洶洶,走得快速,沒有留下一絲讓人探查的痕跡。唯一一點,便在楚歌身上。
然而,楚歌回來後,沒有與人打任何招呼,就閉門謝客,不見任何人,包括子初。
眾人疑惑萬千,擔心無比。然而,楚歌並沒有如他們所想那般,為事所困,而是一直呆在靈魂空間裏,看著火盈與小雞、雪霧鬥嘴玩鬧,看著白虎偶爾被他們煩不勝煩,張嘴怒吼,看著水罰冷冷地潑他們涼水,讓火盈更加惱怒炸毛……
“……你胡說!主人最喜歡的是我!”小雞撲騰著美麗羽翼,怒瞪著火盈。每一次,火盈都用這個伎倆來惹得小雞炸毛,百試不爽。
火盈端著手,傲慢的撇著小雞,似笑非笑的說:“哦,那你倒是讓她承認一次給我看看啊。你要是贏了,我以後再也不欺負你了。”
“你——”羽翼又扇動了幾下後,小雞惶惶然的看著一旁的楚歌。她歪著身子靠在圓桌上,纖長十指漫不經心的揉捏著白玉酒,素來明亮的眼眸,寫著一片令人不安的沉靜。
水罰靜靜的站在一旁,偶爾視線掠過,久而久之,逐漸留下一抹明顯的憂慮。
他和白虎,怕是唯二發現她不對的存在。不如其他三個,玩得開心,近乎沒心沒肺。
水罰以前不屑動用契約之力,窺探契約者的心思。但楚歌近來如此反常,讓他越加疑惑,暗中想要探查,卻發現楚歌竟然用神王之力阻隔了他的探查。
看著小雞磨磨蹭蹭到了楚歌身邊,欲言又止好一會兒,仍說不出半個字來。而楚歌竟然一臉柔和的看著他,那般溫情脈脈,前所未見,更讓水罰心情沉重。
他不禁想,若是召回被分離的那一半自己,就算楚歌有神王之力在,也無法阻擋他。但……天地規則不會允許自己如此做。
“主人,我……”
小雞還是沒有勇氣將話說出口,猶豫了老半天,也不見楚歌不耐或戲謔玩笑,反而伸手輕輕撫摸著他的頭,淡淡道:“我很喜歡你們。但你們為什麼喜歡我?”
“主人?”
“你們是我的契約者,於我有莫大用處。這是我最喜歡你們的地方。但你們呢?”楚歌並不擔心會傷他們心,見他們的笑容逐漸淡去,變得僵硬難看,她繼續道:“我對你們並不好,也並未費心找什麼東西讓你們晉升提高。這是之前。之後,我還會做很多傷害你們的事情,你們還要喜歡我麼?”
“主人,你這是什麼意思?”小雞茫然的眨巴著眼,他不懂,為什麼楚歌會突然說這樣的話。
“喂,你這什麼意思?你在嫌棄我們?”火盈瞪著眼,怒道。“契約無法解除,你我之間,除非一方死,否則誰也別想擺脫誰!”
水罰聞言,冷哼了一聲,引來火盈更大的怒火。他卻沒有理會,一雙清冷眸子,看向楚歌,道:“你想做什麼,明說吧。”
見楚歌不語,水罰繼續道:“你在這裏呆了快半個月了,哪怕你有了神格,也不能如此長時間呆在自己的靈魂空間裏。”除非是修煉。“你雖非好動之人,也非喜淨之輩。你到底想做什麼?”
“……水罰,你在說什麼?”
水罰依然沒有理會火盈,定定的看向楚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