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一試。”
葛逢魔守了半日，忽然聽到一句很輕很輕的聲音。
他皺眉左看看右看看，看了很久，最終確認大概是自己聽錯了。
眼前那對姐弟已經在魔火深處結陣潛修了一日一夜。
再這麼拖下去，他怕方燼生還是蕭敏隨時衝過來。
但，要怎麼把他們叫出來？
那個勞什子“如命之局”，聽起來很危險的樣子。
——試一試。
沈微止的心意傳至沈微行的心中。
蘇芳被推搡入來，滿腮可憐可愛的淚痕。
喬從嘉揮拳怒吼，一臉可憎可惡的表情。
“不。”
沈微行拒絕。
命局之內，她已看到玄門為何不可稱王的原由。
但還欠一些。
這個局是如何起，如何承，如何轉，如何合？誰是幕後黑手？肖娓如方燼生受誰指使？葛搖光又在其中任何角色？
“如命之局，若不打碎，便如同現實。”沈微止以意念傳聲。“如他們願，才會知道結果。”
“如命之局隻可打碎一次。——遲點再說。”沈微行淡淡回答。
“你還……愛著從嘉？”沈微止問。
沈微行閉目不答。
沈微止卻感覺到家姐的惱怒。
——局內。
沈微行踏前一步，說，“她的信，是送給我的。”
蘇芳被喻青莓推倒在地。
喬從嘉揮拳怒吼，“你是何人，你有什麼陰謀？”
所有人都在等沈微行會出手。
殺喬從嘉。
如鐵雄所計劃的那般，接盤這個中原，還天下人一個安定的天下。
但沈微行還在等。
她的氣勁已蓄在手中，站在那裏卻不說話。
她與喬從嘉四目相對。
命運自有命運自身的力量。
喬從嘉移開眼神，起身一腳踢在了沈微行的脛骨之上。
舊傷便在那裏，沈微行瞬間壓下根基的洶湧，應聲跪倒。適度的疼痛蔓延，像一種植物，順著腳踝爬上手心。
丁閑下意識地去扶她。
命局何來？
將來。
方燼生忽然一聲尖叫。
她倒下去。
捂著她的小腹——
喻青莓放開蘇芳，衝向她的女主人。
喬從嘉亦看過去。
一行鮮血從方燼生的裙子下麵流出來。
流在金色黑色交織的長墊上，有種耀目而詭異的美感。
“娘娘……”
“還不足月，莫不是要生育了？來人，速傳太醫。”
喬從嘉放下沈微行等人不管，轉身一個箭步，去到方燼生的身邊。
他握住方燼生的手。
方燼生的手如寒冰——
肖娓如的臉色很難看。
那一瞬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丁閑或許沒有看清。
喻青莓或許沒能力看懂。
但肖娓如卻看得清清楚楚。
喬從嘉踢向沈微行——沈微行下意識地保護自己——玄門根基湧動——同一刹那，方燼生以魔功回向自身——沈微行按捺住根基應聲跪地——方燼生卻不及撤回力量——她髒腑皆傷。
方燼生蜷縮起身體。
她周身血氣上湧，下意識地想去護住腹中胎兒。
血卻愈來愈多。
她已經發不出聲音，喘息便如同無聲的呻吟。
“怎麼會忽然這樣？燼兒……燼兒……太醫呢？不，叫羽林衛，去傳羽林衛總管來——”喬從嘉幾乎是在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