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從嘉勃然現出怒色,站起身來。
“你是替國師相求麼?她是國師的伴讀,國師在場麵上不說,私底下卻用這樣的手段?——你終於也肯承認,你也是國師的手下?他見我迷戀炎妃,不但送了個美人入宮,還處心積慮、找了你來,事事都模仿炎妃的氣度和模樣?他以為這樣做,就能奪取朕的天下了嗎!”
沈微行訝然看住喬從嘉。
原來他是……這樣想的嗎?
似乎自他的角度,也很合理?
“賤人!難怪不許朕染指你,這是玩得叫……欲擒故縱?嗬,嗬嗬和和,刻意勾引誘惑朕,卻又裝出一副貞潔烈女的樣子?你以為有用?嗬,讓朕告訴你吧,你入宮時雲皙早已驗得很清楚!‘似若緊窒,而無實證!’你根本就不是處子!”
“陛下,奴婢並非應選入宮。似乎並沒有身為處子的義務?”沈微行忍不住反唇相譏。
喬從嘉應手一個耳光摑打過來。
沈微行不備之下,被他打實。
一個男人盛怒之下的一掌。
喬從嘉有玄門根基。
這一掌竭盡全力,若打的是普通女子,恐怕……頰骨會斷?
沈微行認真感受到喬從嘉的憤怒。
“你並沒有身為處子的義務,朕便也沒有疼你憐你放縱你的義務!”喬從嘉捏住沈微行的下頷,指節格格作響。
片刻之後,他才鬆手,“來人!”
內侍噤若寒蟬地入來,跪下。
“將這賤人拖下去,打四十棍。”
內侍一哆嗦,“皇上……”
“怎麼,”喬從嘉怒極,“朕在你們眼中,就是這麼個被美色迷了心竅,連責備個宮人都下不了手的昏君?”
“……皇上息怒。”內侍連連叩首,看了看沈微行,仍然不敢貿然遵旨。“奴婢這就準備,但,掖庭府要記刑名,不知陳宮人……所犯何事?”
“為欽犯求情,後宮幹政!”
被帶出朱雀殿。
殿外清冷。月色下的大理石地麵如霜雪凝結。
內侍小心翼翼,“……陳宮人。”
“我知道你認得我是誰。”沈微行看他一眼,“我也認得你。”
內侍跪下來,“奴婢在浩劫時起死回生,深受沈門隆恩。”
沈微行看住他。
玄門不可稱王。
紫微。
星辰。
仙魔亂舞。
何因?
何解?
若能永遠與扶桑在溫柔鄉中,該有多好?
但……扶桑,要怎麼救你?怎麼出手?
“遵從皇命,是你的本份。”沈微行隔了很久,才淡淡地開口。
“娘娘。”
喻青莓小聲來回稟,“娘娘睡了麼?”
“睡了,被你吵醒了。若無要事,小心扒了你的皮。”方燼生打了個嗬欠。
“回娘娘,朱雀殿那邊,皇上和那位……吵翻了。”
“哦……吵翻了?”方燼生撩開簾子,懶得再問,直接看住喻青莓的眸子。
“嗬……有趣之極。”方燼生十分雀躍,“你先去肖娓如那裏回報吧。對了,順便弄點夜宵來吃。杏仁豆腐,配個千絲兒卷餅。”
“回皇上。”內侍顫巍巍入來,“行刑已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