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彬的目光在以後的十幾分鍾裏一直未離開過黃小慧,始終不離不棄,但是他並未起身靠近她,似乎在下意識地激起她的欲望。
黃小慧像個貪婪的小孩,撇撇嘴,眼睛直愣愣地掃視著陳彬。
“嗬嗬嗬!您太逗了,阿姨!”這個時分,陳彬這樣稱呼黃小慧,真的是大大掃了她的雅興。黃小慧頓時變了臉,她不喜歡此時此刻陳彬把她當尊長看待。
陳彬看著黃小慧驟漸陰沉下來的臉,知道這個即將泄氣的氣球,是時候補氣了......他抖了抖西裝領子上和西褲上不知什麼時候堆積的白色薄塵,緩緩地站起了身。
黃小慧一看陳彬即將離開的身子,頓時著急了起來。
“唉,你往哪裏去?!”
“唉,你們家也太髒了!我在城裏身上從未沾過半點灰塵!在你們家,小坐了這點時間,就成了這個樣子,你看看!你看看!”陳彬邊惡聲的指責,邊在自己的衣服和褲子上指來指去。
黃小慧更急了,她連忙幫陳彬抖落西裝領子上那層白色的灰塵。
“這裏我已經用手抹過了,你看,這下邊更髒!哎呀呀!”陳彬緊皺著眉頭,示意黃小慧繼續往下打掃。
當黃小慧伸手去觸陳彬的褲麵的瞬間,不小心觸到了陳彬的敏感部位。陳彬一下子拽住了她的手。
“這裏可不是隨隨便便可以觸碰的!碰了以後,你要付出代價!”
黃小慧慢慢地抬了頭,眼神中的春水完全蕩漾了開來。
她抿著嘴微微地笑成了一彎月鉤。
陳彬雖然對眼前的這個女人很不感興趣,但是這樣的片段是個男人都抵擋不了。他猛地拽住了她的手。順手扶住了她的腰。
黃小慧很自然躺在了她的懷裏。
陳彬抱起了她,直往裏麵臥房裏送。
幾分鍾以後,一個頭發淩亂,圓領汗衫往下大幅度耷拉著的黃小慧從裏麵踉踉蹌蹌地走了出來。
可始終不見陳彬的蹤影。
她慢悠悠地來到剛才和陳彬持續了幾小時談話的沙發上。
一直回憶著剛才的情節,邊回憶邊癡癡地傻笑著......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破壞了她所有的聯想。
是甘新回來了,他渾身上下沒一處是幹淨的,臉上全是汗珠,他用力拽下頭上已經冠了好幾小時的工地帽子。脫下那雙已經旮癟的沒有任何形象的破鞋,換上拖鞋直往廚房裏奔。
“唉,你等一下!”黃小慧急忙起身擋住了甘新的去路。
甘新看著黃小慧精神恍惚的樣子,感覺很奇怪。
“你怎麼了?”邊喝水邊用詫異的眼光注視著他。
“你今晚能睡.....睡外麵嗎?”說的非常牽強,眼睛還不停地望著甘新。她期待著甘新順口的答應。
“我睡外麵?怎麼......怎麼回事?”他以最簡單的邏輯進行了最簡單的推測。
“難道家裏來客人了?.......嗬嗬!瞧瞧你,說的那麼見外!自家人,這有什麼好為難的!睡外麵就睡外麵!”
黃小慧對甘新並不半點感激之情,她對他更多的還是蔑視和不屑一顧。
“什麼時候來呀?我這就去買菜!”甘新熱情真誠地問著黃小慧。
可黃小慧根本沒把他當一回事,任憑他在那裏唱著獨角戲。
黃小慧待甘新走開後,慢慢地走向了剛才和陳彬瞬間嬉戲的臥房。
在她打開房門的瞬間,她隻看到一堆淩亂的被子依舊像假山一樣堆積在那裏。那扇長年緊閉著的窗戶被他用力打開了,那些粘附在上麵的灰塵零零星星地灑落在窗戶旁的那個寫字台上。
黃小慧漫不經心地走了過去,看著寫字台上的那層厚灰和已經被厚灰掩蓋的照片上甘新的臉,甘婕婷的臉,有一種說不出的酸楚。
再抬望眼,看著窗外黑沉沉的黃昏之色,她更有了一種被人戲耍的感覺。
“人呢?家裏怎麼沒人了?老婆,我已經買菜回來了!”
黃小慧一聽是甘新回來了,急忙緩過神,走了出去。
甘新已經落下大大小小的油紙袋,匆匆返回工地加班去了。
黃小慧看著桌上一大堆腥臭的,塗油的,心裏頓時更加煩躁起來。
她用力一手一抹,稀稀落落的全部掉了下來。
“你個笨蛋,你個蠢豬!你個不省事的!”她惡聲惡氣地對甘新無理地事後回饋著。
大概過了有半個多月。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再次迎來。
這甘新記性有點不太好,出門經常忘帶鑰匙,所以他總是頻繁地在出門十分鍾以後返回。黃小慧每次都會去開門,因為目前他畢竟是她唯一的儲蓄罐,嘴上惡氣,但是她絕不會耽誤他的上班時間。
“哎呀,你這個不省事的!怎麼老是拖累老娘!”邊說邊拿著自己的鑰匙往門口邊趕。
她用力打開了門,把鑰匙甩到了地上。連頭都沒轉過去。
十幾秒以後,一雙纖細嫩白的手出現在了她的眼皮子底下,手裏還揣著剛才被她甩掉的那串鑰匙,在她麵前晃悠。
當她轉過身後,她頓時瞪大了眼睛。怎麼是他?她想都不敢想,他還會再次走進她的生活。
.......那個瞬間本來他可以留下來,可是被一陣急促的電話聲驚醒,他不得不服從命令。陳彬從小生活在農村,靠著父親種地掙來的僅有的積蓄寒窗苦讀。好不容易有了一個嶄新的機會,他怎麼能輕易放棄?他的大伯靠著良好的人脈步步攀升,自己的兒子習慣了啃老,不學無術,他把所有的希望和精力都投在了侄子身上。一片苦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