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不死的,你咋能把二丫賣給村東頭那老王八。”一個中年婦女的埋怨,伴隨著男人的疼痛**。
“臭婆娘,別...別揪咱耳朵。你懂什麼,那老王八的叔子可是城裏的...”男人是二丫的爹,此時說到重點聲音放低了,搞得神神秘秘的。
“真的?”二丫她娘驚呼。
“那是,俺聰明吧。”
半夜憋尿出去躲泥牆角放鬆,兩人躲房間的小聲對話被二丫一字不漏全聽進去了。身為山村的娃,已經十歲的她早已懂事,大致明白啥叫陪侍丫鬟。
二丫有點後悔聽到這個消息了。雖然明白隔壁麻花姐她爹娘也是這麼幹的,給她留下了印象。可這印象實在不怎麼好。
前個月買主上門,三個大漢把麻花姐強行拉出門檻,還用粗繩綁好丟貨車裏。記得麻花姐哭死哭活喊著不去,喊著爹娘救她,可是她爹娘貌似不做聲。
二丫和麻花姐關係很好,每次麻花姐家做了好吃的都偷偷帶些給她。被村裏的小孩欺負時麻花姐也擋在自己麵前。在二丫心裏,麻花姐很堅強,從沒哭過。
當陪侍丫鬟是不是很可怕,以後是不是回不來了,過幾天自己的命運也是這樣嗎?看著滿天的繁星,甩了甩頭,感覺也理不清楚。或許是自己聽錯了也說不定。二丫這樣認為著。默不作聲地回到泥房子裏,努力不驚醒床上的哥哥弟弟們,二丫小心爬床上沉沉入睡。
二丫今年十歲,長的還算好看,一個簸箕帽,兩束羊角辮是她最簡單的打扮。和普通山村孩子一樣,二丫一大早就得替父母放牛,然後是上山砍柴。運氣好點可以順便采些野果子賣掉。或許是二丫的事傳開了。這幾天,每個山村的娃看二丫都帶著點羨慕不舍。
聽別人說,村東頭王叔的親戚在大縣城幹活,縣裏人一般都吃香的喝辣的。二丫唯一的一次去城裏,就是娘帶著她買鹽。好像就那次因為太興奮差點在城裏走丟了,被爹嗬斥以後都不許帶自己了。
雖然爹娘一直教導自己本分守紀,一切由爹娘做主,爹娘的話是絕對沒錯的。但二丫隱隱約約覺得爹娘說的不一定全對。比如大山的另一邊有妖怪什麼的,上次自己和村西的大東哥帶著一大堆蒜頭繞到山的另一邊可什麼也沒看到。
大東哥也算村裏很照顧二丫的,聽到二丫要被賣了,大東哥讓她離家出走。
當時大東哥的表情怪怪急急的,二丫不懂他到底怎麼了。雖然內心也想反抗,可是離家出走終究不敢。
聽村長說山上土路的土地神石碑非常有靈性,隻要誠心誠意地帶上貢品跪拜供奉,土地神就會保佑他。二丫這幾天忍著饑餓總算攢到了三個窩窩頭。今天一大早就迫不及待的背著籮筐跑去山路石碑那祈禱。
賊兮兮地左看右看確認沒人,將硬邦邦的窩窩頭放草紙上呈在石碑前,二丫跪在土地神石碑前雙手抱拳眼睛緊閉嘴裏振振有詞念叨著:“土地爺爺,請保佑二丫每天都能吃到香噴噴的窩窩頭,不被欺負,能安安穩穩地生活。不被二丫爹娘罵、賣掉...還有,希望麻花姐能回來陪二丫玩。”說完二丫很誠意的磕了幾個響頭。
殊不知,這次小小的磕頭,改變了她一生的命運。
“肚子好餓。”磕完頭重新起身,二丫發現肚子出奇的餓,不明白發生了什麼,前一刻還好好的。
取過籮筐裏幾個青澀的小果子啃著,饑餓感沒有散去。
吞了吞口水,二丫艱難的把目光從石碑前的窩窩頭上移開,供奉出的東西取回來是對神仙的大不敬,會遭報應。這點二丫還是清楚的。
想了想,小跑著來到山半腰,穿過一旁的樹叢,二丫來到以前無意發現的小溪旁。由於高大的樹林遮擋,隻能令幾縷陽光照入。小溪的水淺淺的,剛好沒過腿膝蓋,小溪清澈見底,偶爾有幾條魚遊過。以前大東哥帶她到這裏抓魚烤吃過,大東哥囑咐二丫不要告訴任何人,否則以後都吃不到烤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