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0章(1 / 2)

大年初五的上午,李躍進和劉建國一並走進了馮建軍的家,當時馮建軍還睡在床上沒起來。這幾天,彭嫦娥不願意和他碰麵。前天,他在H機械廠的大門前終於遇見了她。不是偶然地碰見,而是他在H機械廠的大門前,來來回回地走了好幾趟,才終於撞見她。當時她和她媽媽手挽著手從外麵買菜回來。她看見他一愣,馬上臉就紅了。“彭嫦娥,”他說,望著她們母女,“你好,好久沒看見你了。”

彭嫦娥有些局促的形容看看她母親,又看看他,見他用一雙堅定不移的眼睛盯著她,終於就鬆開了箍著母胳膊的手,朝他走了過去。“你好,”她一臉緋紅地說,那情形,仿佛別人看見了他倆在摟抱和親吻。“什麼事?”她又說了句。她知道她的母親在背後盯著她,那雙眼睛在嚴密地監視著她的一舉一動。

“沒沒什什麼事,”馮建軍也很緊張。他也不適應大人的眼睛盯視。“看見你,隨便問問。”他這麼說,但是又不甘心就這麼放她走。“想找你說兩句話。”

“就在這裏說,”她一臉緋紅地說,“你你有什麼麼事就就就說,沒沒關係。”

馮建軍覺得那雙眼睛那麼警惕地望著他,就像電影裏一個好人在監視著一個壞人的行動並隨時準備向公安部門報告一樣。這是一種讓他極不舒服的眼光,這種眼光跟一把傘似的罩著他。“沒什麼事,沒什麼事。”他說了兩遍就走開了。他不是躲避她,他是躲避她母親的眼睛。他後來卻很生自己的氣,很為自己羞愧不已!

我也是個男子漢了,我怎麼也不應該害怕她母親。她的母親不過是個四五十歲的女人,我怕她幹什麼?但我還是怕她,不敢在她麵前把她女兒拉走。這兩天,他非常苦惱地想。其實,她女兒已經是我的人了。我真的喜歡彭嫦娥,她身上的一切我都打百分地喜歡,太喜歡太喜歡了。但是我卻怕見她母親的那雙眼睛,毫無道理地怕一個四五十歲的女人的目光注視。我又不是賊,我怕她沒一點道理。他決定今天無論如何也要把彭嫦娥約出來,約到他家裏來,再一次地親吻她,愛撫她,進入到她的身體裏去。

李躍進和劉建國走進他家時,他腦殼裏就想著這些。“玩去玩去。”李躍進說,“我們好久沒在一起玩了。你現在談了愛,重色輕友了。”

馮建軍笑笑,一人遞了支煙,接著推托說:“我今天有點事,廠裏幾個同事約在一起玩,事先已經約好了。對不起。”

“反正今天你到哪裏去玩,我們就到哪裏去玩。”劉建國開心地道,“今天你跑不脫!今天我和李躍進倒看你搞什麼陰謀活動。屋裏曬的花短褲呢?”

李躍進把他房裏曬著花短褲的事傳達到了劉建國耳朵裏,這會兒劉建國一臉興奮地質問馮建軍花短褲的去處。“你在哪裏撿條花短褲掛在屋裏囉?”劉建國高興地直視著他,這麼取笑說,“拿出來讓我們參觀看看?”

“丟了。”馮建軍笑笑,“撿來的花短褲不丟,還保存在屋裏嗅臭氣?”

“跟我們出去玩,我們就不追究你。”李躍進開玩笑說,“不然我一鐵砂掌,要你吃半年傷藥,我現在練到了七層功力了,可以傷人了,一掌下去。”他舉起了他的右手。

“你這麼惡?”馮建軍笑笑,“你把我打傷了,我就睡在你屋裏吃,隻要你爸爸媽媽可以多養我這個患。我沒吃虧。”

三個人說了氣這方麵的玩笑話,馮建軍就改變了主意,和他們一並走了出來。李躍進可能是真的練了幾下所謂的鐵砂掌,走路完全一副“海相”,兩隻手臂蠻橫地甩得很高,一個芋頭腦殼東搖西晃,說話大聲大氣,一雙混濁的小眼睛裏,射出一種自以為自己很會打架的不講道理的目光。劉建國正好相反,他的腦殼很碩大,臉白白淨淨,讀高中的時候,由於他時常從他們廠裏的圖書室裏偷出封存的書來看,大家當麵嘲笑他教授。劉建國的腦殼裏點子多,時常有些歪主意冒出來,令李躍進佩服。“我們搞點什麼事呢?”李躍進征詢意見似的瞅著他。

“先到天心閣喝茶,”劉建國提出說,“到時候再看搞什麼好玩的事,反正有的是時間玩,一天。”

“中午客就你請吧?”劉建國瞧著馮建軍,“你是工人階級,口袋裏有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