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節的時候,跟小聶最後一次去深圳跟進了他的朋友,大年初四,我踏上了開往宜春的火車。小聶那時正麵臨嚴重的經濟危機,女朋友也散了,四處有人追債,我把餘下的錢分了五千元給他拿去應急。不忍看他那依依不舍眷戀的神情,我匆匆踏上了人生新的旅途。我知道,他獨自堅守在廣州,一個人也很孤獨。
朱安生到車站接的我,往後在宜春的一個禮拜,我又像以往一樣開始拚命地給他的團隊做培訓。你總得再付出些什麼,否則又拿什麼換取將來人家在南昌對你的支持?我照例住到了餘永的家裏,他對我的熱情依舊如初,不是因為我是鑽石,而是他心裏早已認定了我就是他的大哥。我和雅涵分手的消息那時隻有團隊裏的幾個老DD知道,多數人是不知情的,朱安生依然需要我鑽石的身份。
那幾年,朱安生宜春團隊的老人們也“死”得七七八八了,一度他甚至連DD也無法自保,白白便宜了上手李曉東——2006年有好些個月曉東的收入猛增,就是因為朱安生上不了銀章所致。從2007年起,朱安生就開始瞄上了當地宜春學院的市場,憑借著學生們的激情和人氣,他很快又恢複了元氣。大學生思想單純,出路困窘,價值觀也不成熟,三言兩語再配合房、車的誘惑以及美路的遠景價值,是很容易就能忽悠出來的。我到宜春的時候他已經在當地校園裏整出來兩個團隊了,紅紅火火地開個例會也能呼啦啦來上百十人。後來有當地市場的其他領導人跑到公司舉報,學校裏也貼出了禁止美路傳銷的告示,他的學生軍一下子就跨了,為此,朱安生再次背了個五級處分。在美路的世界裏,隻有本係統、本團隊才有可能實現所謂的友誼,其他與利益無關的團隊都是赤裸裸的競爭關係。黨同伐異本是人性使然,你做大了自然就會擠占當地不大的市場,沒人搞你才怪!
學乖後的朱安生重又收拾了舊山河,許多學生又重新加入了,於他們而言,與其坐等著畢業即失業,還不如在美路中闖出一條血路。為了逃避國家不允許大學生從事直銷的規定,朱安生開始嚴格限定學生們隻能以父母的身份證辦營業代表,下麵的人也可以直接辦優惠顧客,法律上可沒說不許學生消費產品。一切仿佛又回到了停辦推薦的那些日子,用優惠顧客運作一直都是學生市場最經濟可行的做法。
重新辦卡後的學生軍可亂了套,有些學生本來的下線卻變成了自己的旁部門,而有些上、下線整個倒了個兒,這讓太多人很受傷。在宜春的那些日子裏,很多學生對我講述起自己的故事,心情久久不能平靜,特別是那些挪用學費打貨甚至退學的同學,真的讓我很無語。除了勸他們不要衝動、千萬要堅持學業外,我真的不知道還能再說什麼了。美路一路的艱辛與殘酷是今天的他們所無法預料的,而未來的路還很長。
雅涵曾三令五申不得發展學生的,可江西市場偏安一隅,我們鞭長莫及了。很多係統或團隊,或許其創立的初衷是好的,可一旦等你做大,那你的林子裏可就什麼鳥兒都有了。百分百複製?那隻是一廂情願的傳說!
一個禮拜後,我隨車來到了南昌,朱安生早已幫我聯係好了房子,就在站前西路老福山省公路局宿舍他家的對麵。付完押金、房租,再買完必需的生活物資,手裏又隻剩下了一千元。一千元啊,在一個幾乎完全陌生的城市,我不得不再一次開始了人生新的奮鬥!我又該何去何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