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1章 飄蓬江海謾嗟籲(1 / 2)

朱安生那時已經提前得到了我和雅涵分手的消息。2007年12月,朱安生應邀來北京講課的時候,在酒店,我把事情的原委簡略地和他說了說。朱安生再次極力邀請我到南昌發展,那時,他已經聽從我的建議將南昌作為主戰場了。在南昌,朱安生有了自己的中心和小團隊,作為即將不名一文的窮光蛋,能夠在自己團隊的中心裏發展總好過跑到廣州繼續那種寄人籬下的日子吧,我又開始有些心襟蕩漾了。

臨行前,我給遠在湛江的陳鑽打了電話,六年多了,看到的、聽到的、想到的都很多,對事業、對感情,我那時已是困惑叢生了,我太渴望能跟上手領導人好好地溝通一下。我知道,自己已經走到了人生的十字路口,何去何從,我想聽聽陳鑽的建議。陳鑽推說他很忙,說不準到時又在哪個城市。沒關係,我去廣東,到時他在哪個城市我就追到哪個城市。陳鑽隻好說,那到時再看吧。

我提前買好了北京到廣州的車票,為了解惑也為了能再看看曾經的前排小聶。2008年1月10日清晨,我悄然離開了奮鬥13年的天津,從此成了沒有根據地的流寇,一個直銷界的難民。在北京,因為舍不得打車,我最終還是以一分鍾之差與火車失之交臂。縱橫大半個中國,人生第一次誤了車,這實在不能不說是一個資深導遊的奇恥大辱。為了趕車,我大包小包地緊趕慢趕,急火攻心,終於還是在北京西站病倒了。到藥店買了藥,我就在西站的地下旅館裏高燒昏睡了23個小時。第二天,我終於坐上了南下的列車。

在小聶家裏整整閑待了一個禮拜,幾經確認,陳鑽終於要到廣州大會了。我帶著小聶整整跟了陳鑽三天,白天開會,晚上跟進,我們幾乎連一點縫隙都找不到。在美路中,領導人的時間和精力總是要優先配給新人的,他們才是這個生意的未來和希望,而我們隻能耐心地枯坐在一旁靜靜守候。第三個晚上,陳鑽帶著團隊和我們最後參觀了周先生在中國大飯店旁邊的個人工作室,出來的時候,陳鑽告訴我,他馬上要轉道趕往深圳,晚上那邊還有一場溝通,轉天還有一場大會,他沒工夫跟我細聊了。從周先生的工作室到停車場,我們隻有短短的五分鍾,千言萬語一時卻不知該如何講起,一路幾乎沉默。我隻記得臨分手的時候,陳鑽拍著我的肩膀鼓勵道:“鎖定目標,全力以赴!”陳鑽走了,我很落寞地在路邊待了很久,我明白,我已經被拋棄了!對於一個在美路中經曆了六年多又失去了獎銜和團隊的“老油條”,他還有什麼新鮮的可講?九個月後,我放棄了打拚七年的事業,真不知這位曾將我視若弟弟的領導人心中是否也曾浮現過一絲悔意?

往後的日子我在廣州又待了一個多月,那時恰逢南方雪災,所有離開廣州北上的路都斷了,我過了一個月豬一般的生活。小聶滿心希望我可以留在廣州,可我明白,要想盡快東山再起,廣州可不是我一個窮光蛋可以長久堅持的陣地。

住在上社的那段日子裏,我又認識了一個在“米飯板主”旁邊賣碟的年輕人,我那件帶美路標誌的黃色外套一下子就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剛到廣州半年,去別的團隊聽課已經有一段日子了。他的朋友剛剛加入,而他正猶豫要不要辦卡,他對他的朋友沒信心,我一番高談闊論幾乎半小時就把他給拿下了。他給我留了電話,滿心期待地等著第二天我來推薦他。轉天醒來,我再三猶豫也沒給他打電話,一個剛從安徽農村出來的初中畢業生,沒錢、沒人、沒閱曆,我真不知道該怎麼才能在美路中帶他邁向成功?更何況那時我已決意要轉往南昌,算了,還是少禍害一個年輕人吧,在路邊賣碟他起碼還能維持個溫飽,他在美路中最終也隻能是個“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