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7章 我,不是美路姐夫!(1 / 3)

濟南的大林為接我特地趕回了天津,在出站口,他一上來就給了我一個熱情的擁抱。他還是那麼的胖,我隻覺得腹部一陣波濤洶湧,一聲“老大”叫得人心裏酸酸的——我走得太久也太遠,他們都太孤獨了。有了2005年10月蕭山山地大酒店那次超級成功嶺墊底,大林已經決定從傳統生意中逐步抽身轉投美路了,萬事俱備隻欠東風。而趙毅的第七條線——吳昊,是那個曾經的銀章部門中為數不多我一直還有聯係的幾人之一,回津後重新啟動他們成了我的當務之急。

離開天津14個月了,我的個人部門雅涵一直無心照料,幾乎所有人都歇了菜,唯有我的父親依然每個月堅持著個人銷售,他用他的實際行動以及卑微的業績支持著我這個離家的遊子。經過2005、2006年兩年的市場洗禮,整個天津市場那時已經萬馬齊喑了:11戶鑽石、兩戶行鑽、一戶雙鑽,唯有最靠前的三戶還能勉強維係鑽石業績,其他人統統都掉到了翡翠甚至以下。DD海外旅遊的時候,鑽石的胸牌是黃繩,而翡翠和DD的胸牌是綠繩。在新加坡,雅涵一直羞答答地遮掩著自己的胸牌,刻意回避著熟人,忽而發現徐鑽、任鑽 、穆鑽等幾戶相熟的鑽石也都將自己的胸牌掖得嚴嚴實實,大家相視一瞥,不由得哈哈大笑,尷尬的氛圍頓時不複存在。

為了盡快恢複鑽石早上皇冠,我將個人部門中所有能夠重新啟動的夥伴都重新辦在了雅涵的下麵。父親為此貢獻了兩個部門:前排雨娟和深度大林,再加上趙毅的前排吳昊以及廣州的小聶、阿燦等,我的前排和深度全都成了雅涵的前排。在遠走南方的一年多裏,我在天津的夥伴們大多停止了業務,卡也大多過期了半年以上,現在正是重新梳理市場的大好時機。按照公司夫妻合卡的相關規定,倆營銷人員結婚可以分作兩種情況。

一種情況是倆營銷人員分屬不同的團隊:在這種情況下,通常是獎銜低的放棄戶籍合到獎銜高的卡上,原戶籍取消但收入予以保留。對原戶籍的上手領導人而言,下麵的深度部門並不會自動升級成為自己的前排,無論放棄戶籍的領導人部門有多大、獎銜有多高,對其上手領導人而言,仍將視為一條線進行業績計算。人,都是跟隨製度起舞的,有鑒於此,團隊中不提倡旁部門間相互戀愛、結婚也就不難理解了。倆營銷人員結婚必有一方的領導人要痛失愛將,這可是不上算的賠本買賣。有時,因為倆營銷人員的獎銜都很高,也有選擇雙戶籍運作的先例,這相當於結婚但雙方戶籍不作任何變動,就不在此詳加討論了。

而另一種情況則是倆營銷人員分屬上下級關係,一如雅涵與我這般,這時隻能是我合到雅涵的卡上(即下線並上線),而我的部門無論多大、獎銜幾何,也隻能視為一條線計算業績,是不能升級成為合卡後雅涵與我共同前排的。如果我自己也做到鑽石再與顏鑽合卡,那我們就還是鑽石而不是人們想象中的雙鑽,從經濟利益的角度上看,這無疑是很虧的,同時,這樣也不利於盡快恢複我們鑽石的獎銜。

上手陳鑽曾建議我自己做個明珠,其他部門放在雅涵下麵做直接前排。他曾計算過,如此處理,經濟上損失並不算大,但考慮到對我的前排和深度雅涵一定不會上心,此時隻有孤注一擲走第三條路,即將自己所有的部門都一字排開放在雅涵的下麵。對此,雅涵起初是不同意的,但我說服了雅涵,在我和雅涵有情人終成眷屬的前提下,這無疑是利益最大化的最佳方案。我那時對這份感情太有信心了,特別是在雅涵請求我回到天津之後。這是一次事業與情感捆綁的人生豪賭,我最後輸得慘不忍睹。

跟雅涵一起溫故知新的時候,我談起是不是因為衝得太快、急功近利才導致市場慘敗,雅涵跟我提起了潘主任。潘主任是1996年的老美路,本科畢業,因為開會曾兩次入獄,多次被收容遣返。身為東北人的他最令人印象深刻的豪言就是美路成功後打著“飛的”去哈爾濱喝豆汁兒,喝一碗潑一碗,沒辦法,誰叫咱是有錢人!他的美路一直做得穩紮穩打,在同輩甚至後輩都衝上鑽石的2004年,他還是一戶翡翠,他沒有衝獎銜,沒有如我們一般搞豪華中心,第一輛車也僅是輛價值八千元的二手夏利。可在連續兩年的市場滑坡中,他的市場同樣損失慘重,最後萎縮成了一個DD。衝也是跨不衝也是跨,衝了好歹還留下個鑽石的頭銜以及影響力,雅涵如是說。

2005年的時候,雅涵的業績已經掉到一戶翡翠了,到了2006年情形更加不容樂觀,隻有第一、第二組還能勉強維係DD(即藍寶石),其他的DD組人毛兒都見不到幾根,小部門就更是一地雞毛。那年的很多個月裏,雅涵的月收入隻有三千多元,一戶曾經的鑽石,甚至下麵還有明珠、準翡翠、鑽石的鑽石,居然未能符合2005年的DD海外旅遊資格(DD的海外旅遊積分是逐年水漲船高的),我就這樣與海外旅遊再一次擦肩而過。

牛經理那時已經成了美路人所謂的“屍體”,大顏經理的處分也還沒有取消,曾經鑽石的大港團隊經七級處分後,到2006年已萎縮到連一戶DD業績都保不住了。明珠曉東和他的上手DD林超聯合旁部門翡翠王智偉下麵的一戶DD,用最後的資金開了一家企業谘詢公司,他們想用另類的方法嚐試著去走美路的路。全靠江西的DD朱安生和貴州的銀章鍾阿姨,否則他們如何還能勉強維係?河北涿州的DD英鳳早在2006年初就淡出了美路,她“死”得很徹底,除了我,她誰的電話都不接;DD佳佳的市場在2005年時就空無一人了;而最慘的莫過於北京的金章張薇,她和她的介紹人小妹芳芳一起在2005年維持了整組市場的DD業績,確保了雅涵的翡翠獎銜,到了2006年的上半年,張薇終於撐不住了。家裏的貨堆積如山,而最要命的是美路長時間的壓力和無節製的生活終於令她尚在孕育中的孩子胎死腹中。張薇36歲,她的老公薑哥也40多歲了,他們一直期盼著這個孩子的降臨。孩子沒了一個多月張薇才發現,腐爛的胎盤讓張薇全身中毒,她的身體終於垮了。而此時,薑哥的母親又突然辭世,張薇的父親查出肺癌晚期,一個深度部門的老公因為反對美路將家裏的貨偷拿出去低折處理被公司逮了個正著,張薇因連帶責任最後被八級處分……一連串的打擊接踵而至,在那種情形下,沒有哪個女人可以承受得住。

回津後,除了重新啟動我那些早已“冬眠”的個人部門外,大團隊我第一個去找的就是張薇。她那時也不接雅涵的電話,雅涵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了我的身上。對於曾經追隨過團隊的骨幹,他們“死”後多少都還給我些麵子。張薇那時正在裝修他們五環上的新居,她帶我參觀了正在施工的房子,那種渴望重新開始生活的意願是那麼的強烈。與張薇的溝通是在午飯後的餐館開始的,關於過去團隊的種種,關於還沒來得及降生的孩子,關於莫須有的八級處分……我一直在傾聽,說著說著張薇突然就痛哭流涕了。對於曾經的骨幹,大道理亦或是“打雞血”都是沒用的,他們渴望的是發自真誠的關懷和實實在在的幫助。我查看了張薇的庫存,以後每次去北京溝通後我都會拿走一些貨,幾次下來就把她七八萬元的庫存清得一幹二淨。張薇終於重新辦卡啟動了,而這其中的奧秘雅涵至今都不得要領,她甚至連我都不會關心,又怎麼會懂得關心部門?人,總是感性的動物,將心比心、以心換心才能真正得到人心。得道多助,失道寡助,這是每一個企業高管,特別是老板應該用心去體會的至高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