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月娥簡直有些氣急敗壞了,自己如今自顧不暇,還要她來照管這個小祖宗,這簡直就是雪上加霜。
既然五娘不在這了……
她眼珠一轉,娘不在還有爹嘛,丁陸難道就同意芳姐兒放在自己這裏來?馬紅袖不是表示過她也可以照顧的嗎?既然有人搶,幹嘛非塞給自己。
她拖著芳姐兒就往外走,要找丁陸去,拒了這紮手的差事。
低著頭使勁兒拽芳姐兒出去,後頭栗子小魚兒都嚇得躲在一旁,誰知一出門就撞在了一個人身上,抬頭就看見丁陸一雙細長眼睛睜得大大的盯著自己。
杜月娥喜出望外,臉上笑開了花:“芳姐兒給你,我不帶著!”
“見到我這麼高興?”
兩個人同時開口,丁陸說完就後悔了,自己竟然自作多情了?他的臉色立刻晴轉多雲,眼睛也眯了起來。
杜月娥也後悔了,這不是自己打自己耳光麼。她早就忘了下午自己如何厚著臉皮去搶人了,這時候聽了丁陸的話才想起來,又有些詫異,他竟然真的來了?
丁陸推開杜月娥,自己往屋裏走去,又捂著嘴咳嗽了一陣,才開口說:“你進來,我便是來和你說芳姐兒的事的。五娘並沒和我說,直接去老爺子那裏講了,說是覺得你性子好人也隨和,讓幫忙照看芳姐兒一段時間。”
居然連丁陸也跳過去了。他這爹當的實在若有似無。
杜月娥還不死心:“奶奶不是說讓芳姐兒住她那裏去嗎?”
丁陸好笑的哼了一聲:“你少來故意問我。你們中間這些貓膩,你又不是不清楚。既然五娘信得過你,大概你便和她是一夥的,又故意推什麼。”
怎麼每次和自己一開口就這麼嗆人,不吵架不行嗎?
杜月娥怒火中燒,努力的深呼吸,也想不明白為何丁陸每一次和自己說話都火藥味這麼衝。
平息了半天正要開口,卻又被丁陸先說了去:“你照顧著芳姐兒,對你也是好事。老爺子說了,讓你多帶著芳姐兒去他那裏坐坐。”
他邊說邊打量著杜月娥,想要瞧出點什麼似的。
杜月娥心裏還真吃了一驚,之前沒想到這層,芳姐兒留在自己這裏,真的便可以直接攀到丁老爺子那裏去了?那以後,丁陸再欺負自己,是不是可以告狀了?
丁陸看著她眼珠轉來轉去,有些好笑:“你又打什麼如意算盤?”
杜月娥歎了口氣,把芳姐兒手放開,抱她坐在圓凳上,才對著丁陸說:“爺覺得這是什麼好事?就是五娘自己個,上頭有老爺子寵著,下頭有奴才們敬著,還不是淪落到如今這種下場?所以旁的又有什麼用,六爺說的才算數吧?”
丁陸愣怔了一下,有些惱怒,又咳了幾聲,才冷冷說道:“你知道就好。”
杜月娥自己說了,也突然覺得還真是那樣。抬頭怔怔看了看丁陸,心裏算盤打了幾十次,卻還是理不出個頭緒。
見他麵色憔悴,倒也有些可憐,便隨口問;“你身子不好,本來應該好好歇著。偏偏這兩日這麼多事情……,我給你熬藥去吧?”
丁陸默然沒有說話。
這話,倒是聽了好多遍了。馬紅袖宇文瓊都說。但是說的迫切說的聲淚俱下的,反倒讓他覺得做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