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陸的話又讓大家都琢磨起來。
送五娘到城外的易瓊庵,怎麼說呢,送出去也算沒送出去,或者還更好——認識些官府內院的姨娘什麼的,也是有好處的吧?而且說起來,是替丁府祈福,那名聲也大。
馬氏還愣怔著沒開口,馬紅袖已經有些不大高興了:“這也太近了吧……”
丁陸又猛咳了一陣,卻好像突然活過來了似的,不像剛剛那樣死氣沉沉,急著下了定論:“就這樣吧,我越想越覺得這主意很好。”
幾個女人好像都有話說,但是他一句話帶過,卻並不想再征求其他人的意思了。又問馬氏:“娘還有什麼事情,好好囑咐一下。讓瓊兒和風柔先起來,這是做什麼,大年節的,哭哭啼啼的。我好不容易在家住幾天。”
馬氏來這裏就是罰人的——起碼在杜月娥看來是這樣的,如今丁陸都做了,她還有什麼可做?隻是當著眾人的麵,不大好反駁丁陸麵子,便笑笑隻說沒了。
於是便散了。
丁陸很不客氣的扶著宇文瓊就走了,馬紅袖哎了一聲,被馬氏瞅了一眼隻好住嘴。五娘默默的抱著芳姐兒離去,杜月娥行禮準備跟上,卻被馬氏叫住了。
“昨夜老六本來在你那裏,是不是?”
“是的,先前在這裏,突然風柔來哭著說瓊姨娘……”
“怎麼爺們出去了,大冷的天,衣裳也不給穿好?”
杜月娥的話沒說完就被打斷,隻能再次解釋:“當時風柔哭的厲害,我拿了披風要給六爺……”
“瞧瞧今日他的風寒有多嚴重!”
再次不讓說完。杜月娥隻得低頭:“是,我知道了。”
“聽說你還和六爺喝酒了?六爺醉得厲害?”
“是六爺心裏煩躁,說是一醉解千愁,所以……”
“爺們心情不好,你就讓他喝酒?外頭喝不夠嗎,還要家裏來喝醉了?”
既然不讓說話,為什麼非要問自己呢?
杜月娥低頭不語,一副好好認錯的好態度。
馬氏卻還是罵了幾句,又說什麼沒用,什麼心思不正,最後終於解氣了似的,停下來猛喝了一陣茶水,這才又抬頭說:“你連自己夫君都照顧不好,害得他受了涼,你說該怎麼辦?”
杜月娥沉吟不語,這個又不是自己說的算的。但是真要因此被罰,也實在不服氣啊。
馬紅袖卻想杜月娥素來是個省心的,即便自己也不大喜歡,但現在卻不是找她麻煩的時候,於是幫忙說了句話:“六爺那性子,太太又不是不知道,哪裏是我們能拘住的呢……”
馬氏哼了一聲,對她也沒有好的臉色,卻礙著杜月娥還在這裏,不方便教訓。
杜月娥小心翼翼回道:“都是我的錯,我這就親自去給六爺煎藥。”
見上頭兩個都不說話,杜月娥便連忙行禮退了出來,長出一口氣,真是是非多啊。
一切都是因為丁陸!
她左右看看,見沒旁人,小聲罵了一句:“死丁陸。”
梅香一愣,慌忙上前去捂她的嘴。
但還是被人聽見了,五娘和芳姐兒不知道從哪裏突然出現在她麵前,五娘淺笑著搖了搖頭,對她的話很不以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