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負今生,花好月圓笑春風 二十四、四年一夢(六)(2 / 2)

隨著讓越來越慢,越來越輕的說話聲,班傑明整個人的身心都放鬆了下來,仿佛真是是置身於藍天白雲之下,聽著小鳥的婉啼,聞到了陣陣的花香。

“一片葉子從樹上掉下來,緩緩地…….緩緩地落在你的身上…….睡吧……睡吧……我的孩子……”

這一覺睡得極是香甜,當班傑明在滿室的艾香味道中醒來的時候,隻覺渾身舒暢,所有的疼痛已經去的無影無蹤!

試著睜開了雙目,詫異地感到兩隻眼睛比以前更加的明亮有精神。

我又能看見了!

“恩人,你在哪?”

開口說了一句話,聲音也比從前更加的響亮!

我好了!我全好了!

班傑明這一喜非同小可,四顧著去尋找給了他第二次生命的老人,卻不見老人的身影出現在木樓的任何一個角落。

窗外傳來了陣陣的鳥啼聲,就象是在夢中聽到的一樣。

難道我是做了一場夢?

不,這絕對不是夢!我清楚地記得猛白的刀砍中了我;清楚地記得自已對著天空憤怒地喊叫;更清楚地記得有個名字叫“讓”的老人救了我!

如果沒有你,我早就已經死去了,怎麼可能到了這個地方?

可是我的救命恩人,你在哪裏?

我要找到你,我要用最真摯的心來感謝你!

衝出了屋子,這才發現這座木樓處於古樹鬱蔥的山坡之上,象是人間的最後一處淨地。

木樓前方不遠處的平地之上,正有一位身穿托蒂(注1)的男子背對著自已盤腿朝著樹林練吐納之術。

班傑明知道此人就是救了自已的“讓”老人了!隻是讓他略覺得奇怪的是,印度的男子以白色為尊,托蒂都是以白布製成,可眼前的這位老人身上所著的托蒂如同他的頭發顏色一樣,都是灰色的。

怕影響了老人修煉,班傑明不敢開口發出聲來,隻靜靜地站在老人身後十來步遠的地方,懷著感恩與好奇的心情看著他的背影。

其實早在班傑明出來的時候,雙耳敏銳到連一片樹葉落地的聲音都也聽得到的讓已經發覺了。不過為了證明一下這個自已救來的年青人是不是如自已想象中的那樣懂禮數,能夠靜心而不浮燥,可以成為自已尋覓了許久的那個有緣人,讓故意地裝做沒有察覺,一心地隻繼續做著吐納。

這樣過了差不多有一個時辰,班傑明才剛好起來還尚在虛弱中的身子幾乎到了站不住了,讓這才起身轉了過來,微笑著說:“好孩子,你醒了?氣色看上去不錯嘛!”

班傑明快步走到了老人的麵前,頭朝著地麵,照著印度人對長輩最高的查蘭斯帕史禮節,屈身用右手摸了摸老人的腳尖,然後再用同一隻手摸了摸自已的頭,恭敬地說:“班傑明感謝老人家的救命之恩。”

他所了解的印度禮節是從郎士寧的口中聽來的,如今是第一次用上,心中擔心著自已會不會做的不對,不但不能把心中對老人的感激之情表達出來,反而會失了禮數。

讓被班傑明的這個印度大禮愣了一下,旋即亦伸手摸了一下班傑明的頭頂,隨後將班傑明扶了起來,笑道:“好孩子,你有心了!你身子才剛好轉,不必行這樣的大禮。我從來都不看重這些的。”

班傑明聽出老人對自已似有讚賞之意,這才放下了心來去看老人的長相。

眼前的這位長者五旬左右的樣子,與之前在看不到他麵前時聽到的蒼老聲音不符,卻長了一臉灰白的大胡子,灰色的頭發,連眼珠的顏色也是灰色的,加上身上灰色的托蒂,整個人就象是灰色的一片。

幾年之後,當班傑明回憶起初見讓大師的時候,對著身邊的那位女子說:“那一日天氣很好,當陽光從樹縫中灑入照在師父他老人家的身上的時候,我有了一種錯覺,他身上象是披了一層金色的光芒,那麼的暖和,那麼的讓人安心!那一刻,我就知道了,他,就是我的上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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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

1: 托蒂:印度傳統男子服飾,一般以白色為主。

2:查蘭斯帕史禮,又叫摸腳禮,是印度對長輩、智者是尊重的禮節。

(以上資料搜自百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