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牢頭也不推辭，在草席上坐了下來，與永琪一同吃了起來。
幾杯酒下肚話就多了起來，凡永琪問什麼，老牢頭都盡數回答了。
“老人家，這諾大的德欽縣大牢，怎就隻關了我一個人？難道別處還別有監牢？”
“隻就一處，別無他處。就連這個大牢啊，一年也來不了幾個人，也都是打架鬥毆，沒關上幾天也就放出去了。”
“老人家莫要騙我，一縣之內，犯罪之人豈會這般少的？”
“藏民嘛，都有各級土司管著，有了錯都是由土司按著族規處治了，不過小老兒也沒聽說過這些年有大處治過什麼重犯。這可都要最功於我們的縣太爺治境有方，各級土司又懼著皇上的天威，不敢規矩行事。”
“縣太爺治境有方？各級土司規矩行事？老人家不會是上了年紀，聽錯了，看錯了吧？”永琪冷冷說道：“如果縣太爺真的是明事理的好官，豈會亂給我一個反賊的錯名？還有，被我殺的那個百戶土司橫行鄉裏，強搶強奪，也能叫規矩行事？”
“公子你是從哪聽來這個百戶土司橫行鄉裏，強搶強奪？”老牢頭不解地問永琪：“這個土司大人雖說性子火爆，人卻是不錯的，藏人嘛，哪個不是這樣的性子？”
“他搶了我朋友的貨物賣於緬甸人，還是個好人？”
“我說公子啊，你若是說那土司做別的勾當，小老兒也許還能相信幾分，可說他與緬甸人勾結是絕對不可能的。此百戶土司的親阿弟就是被緬甸人殺的，他恨不得可以將緬甸人全部捉來剝皮抽筋才解仇呢。”
為什麼這老牢頭的話與齊千霽說的話差這麼多？
“老人家，那百戶土司為什麼會帶人來金沙江畔捉拿我們？德欽縣的差役又為什麼會出現的這麼快？還有究竟為什麼給我一個反賊的罪名？你若是知道些內情，還請告之，讓我知道自已底身犯何罪？”
老牢頭詫異；“你都入牢兩天了，打也被打了，你還不知道自已犯了什麼罪？”
“隻知道自已是路見不平，撥刀相助！原因隻有一個，就象我方才已經對老人家你說的那樣，那百戶土司強搶我朋友的藥材，還反過來汙我朋友私將藥材於緬甸軍隊。”
“公子說的朋友就是現在與公子的夫人在一處的那位嗎？”老牢頭看了看永琪，欲語又止。
“不是他，是我一位那天事發之時才認識不到一天，卻情投意合的新朋友。”永琪怕老牢頭聽得自已所說的有朋友就是給他銀子，又托他送來飯的齊千霽，便佯說他人：“我這位新朋友現在想必已經逃遠了。”
“公子你糊塗啊！才認識不到一天的人也能成為朋友，還為人家兩肋插刀？”老牢頭一拍大腿，對永琪說道：“我們迪慶府向來有好藥材，德欽縣的更是為上佳，每年不知有多少不法商人私自買賣，有的還真的如公子所說的賣與了緬甸人。朝庭從去年起就給府台下了旨意，其中有幾味產量居少的稀世藥材不允許藥民與藥販子直接交貿，須盡數上交到府台的庫房，最後按比例分配賣於幾家大藥商，各大藥商來取藥時必須要掌櫃親自前來接貨，就象忻氏商號，今年，他們的大掌櫃還陪著他們的少東家在五天之前親自來過呢。聽說那少東家長的一表人才。”
“忻氏商號的少東家親自來過德欽縣？”
是啊，乞顏無霜是比自已與小燕子早幾日離開大理的，他直接來了德欽縣也是有可能的。
難道，真的是上了齊千霽的當？這沒有理由啊，自已和小燕子與他無怨無仇啊？
“老人家，請你繼續說，那個百戶土司又能是怎麼一回事？”
“這個百戶土司是個愛管事的，今年主動向縣太爺請了查不法藥販的差，不敢有一絲鬆懈，整日帶著他自已的人到處查勘，還真讓他攔下了許多的私貨，為這，連府台大人都誇了他好幾回，恨得那些藥販們個個都想殺了他。對了，對了，公子你剛才不是問我為什麼那百戶土司會去金沙江畔捉拿你們，縣裏差役又為什麼會出現的這麼快嗎？”
“對，這是我最不明白的地方，我與妻子兩人隻不過是遊客，為什麼會成了反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