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坐在不遠處車裏的男人,把玩著手機,指尖輕輕停留在那個陌生的號碼上出神。
這些年他一直沒換號碼,一直期待著她打電話過來為當年的事情做個道歉。
可她沒有,甚至很快就換了電話。
他有無數次都想掐著她的脖子質問她,為什麼當年要對他做那樣的事?
又為什麼能在現在假裝什麼都沒發生過。
傅宴禮抬起頭還能看見女孩擰著眉一臉懊悔的模樣,從那輛黑色的布加迪身邊擦過。
他想他真是瘋了,竟然又想下車幫她疏解開擰起的眉心。
那樣惡毒的女人,就讓她陪著他一起下地獄好了。
反正她不愛他。
沈九笙無意間抬頭,與直接撞上來的車子堪堪擦肩而過,她的心跳猛然加速了幾分。
好像看見了傅宴禮的側臉。
但一閃而過,快到好像剛才的一切都隻是她的錯覺。
電話突兀的響起,她一接通就聽見裏麵帶著哭腔的女聲,“九笙,你快回來,追債的人……他找上門來了。”
“啊……”
電話那頭忽然傳來一聲撕心裂肺的尖叫聲,緊接著是衣服被撕扯開的聲音,沈九笙心髒狠狠一跳。
此刻已經這麼晚了,她尚且還穿著破舊的衣服,狼狽不堪。
沒想到竟然事情竟然還沒有結束。
沈九笙的唇角緊緊抿成一條直線,油門一踩到底,蹭亮的豪車七拐八彎,路過好幾個坑坑窪窪的泥潭,才終於到了巷子門口。
她下車看見車子上的泥巴,頭疼地皺起眉心來,早知道打車回來了,非得一時意氣用事去順走他的豪車。
裏麵劈裏啪啦的聲音還在響。
她抿了抿唇推門而入。
沈以希和白沁母女兩人坐在沙發的角落,對麵叼著煙的紋身男人偏眸朝著踏門而入的沈九笙看來,眼裏欲望赤裸,“這樣吧,你兩個女兒送給我,抵一個億的賬。”
白沁臉色慘白,緊緊地握著沈以希的手,祈求似的看著紋身男人,“你再給我們點時間行嗎?”
“給了你們三個月時間了。”
忽地,紋身男人眯了眯眼,“你女人身上這件西裝價值不菲吧……”
沈九笙神色凝固住,手不自覺地攥著衣服下擺。
“既然爬上有錢人的床了,這點錢應該還的上吧。”說著男人已經起了身,往沈九笙這邊靠過來。
沙發上兩人目光齊刷刷地望過來。
沈九笙側過身子避開他的觸碰,目光清冷,“我爸欠的錢你們去找我爸還。”
“啪——”
靜謐的空間一道響亮的耳光響起,沈九笙腦袋嗡的一聲,臉被打得偏了過去,咬了咬唇瓣內側,知道今天這事沒法善了了。
“你他媽少給臉不要臉。”紋身男人臉上的表情變得陰狠起來,臉上肥肉橫肆,抬眼掃了下逼仄窄小的空間,揮了揮手,“值錢的搬,不值錢的砸。”
他帶著的小弟立馬開始動手,過時的老舊電視機被推到地上,砸了個稀巴爛,碎片濺到站著的沈九笙腿上。
疼得她往後退了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