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外無人的牆角,賀延庭握住車安白的手腕,看他板著一張臉,皺眉問:“誰惹你生氣了?”
“沒人惹我生氣。”
平時看見他還會有幾個笑臉,今天笑都不笑,還說沒有生氣。
賀延庭理了理頭緒,低頭瞧著到自己胸口的少年,隻看見一個發旋,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抬頭看自己,“沒生氣怎麼還板著張臉,臭脾氣。”
車安白就是不看他,垂著眼睛不說話。
很少見他生這麼大的氣,賀延庭一時也摸不著頭腦,摸摸他的臉:“好了,別生氣了,都是我的錯,嗯?看我一眼?”
車安白終於開了尊口,吐出來的話卻充滿了不耐煩:“我還得盯著鍋裏的魚,讓開。”
賀延庭居高臨下,麵部隱隱發黑,“不讓。”
車安白氣呼呼地鼓著腮幫子瞪他,打又打不過罵又罵不動,沒見過比他臉皮還厚的人。
賀延庭當著他的麵把早就做好的鏈子摸出來要給他戴上,車安白死死地捂住手腕不讓他碰。
“我不要!別碰我!”
麵對車安白激烈的掙紮,本就脾氣不太好的賀延庭終於黑了臉,大聲吼道:“車安白,你在鬧什麼脾氣?說了多少次了,有事說事,我是你肚子裏的蛔蟲嗎?什麼都要我猜?”
賀延庭揉揉眉心,心髒在劇烈跳動,放輕語氣:“我也會累,你乖一點好嗎?”
車安白耷拉著眼皮不說話,握緊拳頭不讓他戴上去。
做著無聲的抗爭。
村裏就這麼大點地方,發生什麼事情不一會兒就能鬧的全村人都知道,這裏這麼大的動靜,隔壁二叔開了條門縫。
“賀仔,有事好好說,千萬別動手啊。”
賀延庭沒搭理,眼下煩的不行,“按照你的尺寸做的,送給別人也戴不了,不想要就扔了。”
然後揚手把鏈子扔到了半米高的雜草叢中,轉身失望地走了。
朱夢小跑跟在賀延庭身後,擔心的詢問:“哥,你們怎麼吵起來了?”
賀延庭回來的時候臉色別提有多難看,繃著臉叫她回去。
出門之前她看到個兜裏揣的鏈子了,是哥親手做的,原來是送給那個少年的。
“他知道哥對他的感情嗎?”朱夢問。
賀延庭頓了頓,“還不是時候,我沒告訴他。”
朱夢歪頭天真地看他:“哥覺得什麼時候最合適呢?弟弟長得很好看,應該有很多女孩子喜歡吧,我看他的反應不像是同性戀。”
相處了這麼久,他怎麼會不知道他不是同性戀,所以他在發現自己對他的感情後,一直都不到合適的時機說出口。
愛情讓人衝昏頭腦,連賀延庭也不例外。
自從爸媽去世後,他滿腦子都是要出人頭地,曾經糜爛找不著人生方向,想著自己就這樣爛下去好了,是朱夢的爸爸扶了他一手,才有今天的賀延庭。
但遇見車安白後,他的人生出現了另一種新的可能。
一開始可能隻是好奇,畢竟人都會被漂亮的東西吸引,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看向車安白的眼神變了呢?
站了會兒,蚊子聞著人味兒就來了,朱夢揮手趕蚊子:“哥,好多蚊子啊,你還送手鏈嗎?要不我們先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