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安白站在來時的棧道上,拖鞋來不及換,嘴巴被曬的幹裂,他感覺頭有點發昏。
熟悉的馬達轟鳴聲劃破睡眠,車安白遙望那艘載他來的小船,心裏異常複雜。
楊遠先去辦公室把東西放了,然後按照車安白的交代去找了賀延庭。
如果不是楊遠來,賀延庭不知道他要走了。
賀延庭臉色很不好,說了聲謝謝,把裝著寄居蟹的瓶子遞給旁邊的石虎。
希望還能趕上,賀延庭行色匆匆趕往濱海棧道,那裏是去城裏的必經之路。
車安白,不是說好了要走會告訴他嗎?
為什麼反悔了?
等賀延庭趕到海邊,海麵上一艘船也沒有。
沙灘上人工栽種了一片椰樹林,車安白找了塊陰涼地平複跌宕起伏的心情。
剛坐下發現腳邊掉了個椰子,車安白胃裏的饞蟲又餓了,抱著椰子想該怎麼打開。
突然就被拉進了一個炙熱的懷抱,熟悉的煙草味噴在耳邊,“為什麼?”
車安白渾身一怔,被著突如其來的擁抱打得措手不及,“什麼為什麼?你別這樣抱我,熱……”
“不是昨天才說等你走那天要我親自來送嗎?為什麼不告訴我?嗯?車安白?”男人的嗓音啞到一種地步。
車安白被他炙熱的溫度燙的聳聳肩,“我,我,這不是沒走嘛,你別這麼肉麻。”
賀延庭,“……”
“你的小八我給扔了。”
車安白回頭望他,“不是讓你替我好好照顧他嗎?你給我扔了幹嘛!”
些許零碎的陽光落在少年漂亮的臉上,賀延庭抬手將他黏在臉側的頭發攏到耳後,車安白被他赤裸的眼神盯得毛骨悚然,別開頭,“你能不能正常點。”
胸腔中隱忍的感情即將噴湧而出,賀延庭知道現在還不是時候,閉了閉眼,喉結上下滾動帶著隱忍,溫水煮青蛙,不急,“騙你的,在這兒坐著也不嫌蚊子多。”
林子裏潮濕悶熱,最容易滋生蚊蟲,賀延庭一說,車安白覺得渾身癢的厲害,抱著椰子站起身催促著趕緊回去。
賀延庭低笑。
“你看我沒走成笑什麼?”
賀延庭抿唇,“我有笑嗎?”
“有啊,剛才眼睛都眯成縫了。”
“沒有,你看錯了,回去吧。”
賀延庭替他抱著撿來的椰子,讓他跟他一起回去,他哪兒有開椰子的工具。
車安白覺得賀延庭最近神神叨叨的,總是莫名的盯著他,搞得都不敢去找他玩電腦了。
山不見我,我去見山。
賀延庭連著兩天出現在店門口,店裏的風扇收了起來,寬敞了不少,車安白把院子裏的躺椅搬了過來。
車安白餘光看到人又來了,“今天又買什麼?”
賀延庭把裝著蛋糕的盒子放到櫃台上,“吃不吃蛋糕?”
車安白站起來,“你都拿過來了,我說不吃,你還要帶回去?”
昨天賀延庭給他帶了塊手表,和他手腕上戴的是一個牌子,不同款式,型號小了許多,表帶長了些,賀延庭給他緊了緊。
車安白也沒推脫,反正是他自願贈與的,哪天兩人鬧翻了,可不能叫他還回來。
賀延庭拎著他的胳膊檢查,蚊子咬的包全消了,也沒添新的,寬鬆的領口裏可以看見他送的珍珠項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