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延庭看他站的離自己兩米遠,皺眉讓他走近點。
為了不讓別人看不起,車安白鼓起勇氣挺直腰板,走到門口,往裏小心翼翼地瞅了兩眼,瑟瑟縮回脖子,“看完了,我們走吧。”
賀延庭拎住他的衣領子,“跑什麼,害怕了?”
“我,我,才沒有,隻是裏麵太臭了,我才吃了午飯,一會兒給我熏吐了。”
賀延庭早就料想到他有這出,翻出個麵罩,親自給他帶上,這下車安白找不到其他拒絕的借口,隻好跟在他後麵進去。
裏麵光線不太好,樓梯往下延伸,目的地像是通向地獄,臨近海邊,地下濕氣重,在密閉的環境裏,容易凝結成水珠附在地麵和牆壁上,車安白沒注意腳下,滑了一跟頭,賀延庭一把握住了他的胳膊。
摁開牆壁上的燈,映入眼簾的是十幾個一模一樣的木箱子,隔著口罩都能聞見一股腐臭味兒。
在裏麵待得時間長了,可能會中毒。
賀延庭沒給他一點反應的時間,直接撬開了一個箱子。
車安白害怕的閉上眼,不敢看,賀延庭讓他睜開眼睛。
緩緩掀開眼皮,箱子裏躺著的不是預想中血淋淋的屍塊,而是一箱子珍珠。
賀延庭關上箱子,沒讓他久留,畢竟那種環境待久了對身體不好,車安白摘下口罩,大口大口呼吸新鮮空氣。
“你幹嘛把珍珠藏到下麵,弄的跟殺人現場一樣,你都不知道那天回去,我都快被嚇死了。”
賀延庭走過去,“你知道像這種品相的珍珠一顆能賣到多少錢嗎?”
問題跨度跳躍的有點大,車安白一時沒跟上來。
賀延庭看著他,繼續道:“一萬二,加工過後價值更高,這麼多錢擺在你麵前,難道不心動。”
車安白低下頭沉思,自己身上可是欠著一大堆債,剛才在地下室,少說有二十個那麼大的箱子,一個箱子大概能裝五六千顆珍珠,他都不敢細想,這換算下來得有多少錢。
是不敢想的數字。
賀延庭說的對,在巨大的利益麵前,人心最難測,不給藏好點,說不定哪天就被人偷了。
車安白突然想到了什麼,蹙眉道:“那你送給我的珍珠不是你買的?”
“嗯。”
車安白用奇怪的眼神看他,“你幹嘛送我這麼貴的東西?”
賀延庭站在他麵前,把陽光全部擋完了,臉上的疤藏在陰影裏,眼底醞釀的風暴也看不清,“因為我有錢,錢多找不到地方花。”
哎,這就是人與人之間的差距。
先前還以為這人是殺人不眨眼的黑社會,轉眼就變成了千萬富翁。
車安白沉默了會兒,索性蹲在地上拿著根木棍一戳一戳,地上的小草被他折磨的東倒西歪。
賀延庭看他圓滾滾的後腦勺,抬腿踢了踢他的屁股,“又怎麼了?”
車安白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喪氣地說道:“世界上有錢人這麼多,多我一個要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