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延庭像就是在等他這番話,順著他的話接了下來。
人傻錢多,就是好騙。
沿著海邊的小路上,車安白高興地蹦蹦跳跳,錢不用還了,他當然高興,雖然他答應用自己的勞動來抵債,可他沒保證自己不走啊。
你想啊,萬一,萬一嘛,要是爸爸把錢還完了,他豈不是就能離開這座小島了。
到那時候,人都不在了,還找誰還錢。
車安白心裏想著事,兜裏的手機響了,摸出自己買的舊手機,不是,是賀延庭送給他的手機響了。
才開機的新手機,誰能夠給他打電話,車安白用腳趾頭想都知道是賀延庭。
“喂,大丈夫說話算話,不能反悔。”
賀延庭站在二樓陽台看著遠處的身影,“沒反悔,這是我的手機號。”
車安白看了眼手機屏幕,“我存了的,在我舊手機上。”
“現在存。”
車安白歎了口氣,存就存吧,人家給的手機,他能做什麼主呢。
“存好……”話還未說完,電話裏麵傳來嘟嘟聲。
車安白衝著離線的屏幕豎起一個大大的中指,以表示自己內心的不服,剛才離得近,他還有點害怕賀延庭真動手打他,畢竟那可是價值九十萬的東西,現在離得這麼遠,幹脆不裝了,隔著一大段距離跳起來,對著小洋樓隔空砰砰兩拳。
誰知定睛一看,看到了二樓陽台上的黑色人影。
車安白挨打立正改正,一改先前囂張的態度,朝著那個方向敬了個少先隊禮。
兩道犀利的目光投向車安白,燒的車安白麵紅耳赤,快跑。
車安白在回去的路上,總感覺哪裏不對勁,等晚上躺在床上回複今天發生的一切,像是想到了什麼,爬起床,點開舊手機。
果然,通訊錄名單少了個人——楊遠。
睡眠質量極好,除了上島的前三天,吃不好睡不好,其餘時間睡的跟頭豬一樣的車安白,終於失眠了。
失眠的原因不是因為自己欠下的一屁股債,那是不能改變的事實,他沒必要繼續糾結,躺平挨打就行。
他想不明白的是為什麼賀延庭要拿著他的手機把楊遠給刪了。
依他觀察,他們倆關係應該不太熟,也沒討厭到這種地步,連自己都不能和楊遠玩了。
其他的原因,他的小腦袋瓜子現在還想不通,等那天屁股比腦袋先開竅了,他就明白了。
奶奶是啞不是瞎,每日見自己的孫子提著一袋東西往北邊跑,心裏清楚,回來的時候也沒見被欺負,甚至有時候帶著笑,傻笑那種。
島上抽煙的基本是不舍得花錢的老年人,店裏進的煙多是便宜貨,貴的就是一百塊的利群,一個月也不見得賣出去一包,可自從車安白來後,店裏的煙快供不應求了,連帶著冰棒。
早上老人家起的早,楊遠那邊的活已經幹完了,需要抄寫的往年賬目文件也抄寫完了,也就不需要車安白了,車安白又回到了每天準時小賣部報到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