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延庭抽走他手裏抱著不見少的水杯,“喝不下去就別逼自己,走吧。”
車安白注視著離自己遠去的救命稻草,最終還是踏上了斷頭台。
一高一矮兩個身影站在一缸散發著惡臭的水麵前,車安白沉默了十來秒,忽然神秘兮兮地講起了故事:“賀延庭,你相不相信世界存在鬼神妖怪?”
賀延庭用一種關愛智障的眼神看他,無情地搖搖頭。
車安白忽視他的答案,自言自語道:“不單你一個人相信,其實我也信,而且我還親眼看見過。”
要不是看見他泛紅的臉頰,賀延庭看他一本正經扯謊差點信了。
於是乎接下來的十分鍾裏,車安白給28歲、在奔三的道路上一去不複返的賀延庭講了田螺姑娘的故事。
最後再告訴賀延庭一個殘酷又略帶感人的真相,鄭重其事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的魚報完恩就跑回海裏了,你也別難過,節哀。”
“車安白,它是淡水魚。”賀延庭挑眉。
車安白尷尬地嗬嗬一笑,管它鹹水魚還是淡水魚,今天他就得必須變成人跑海裏去了,沒法改。
車安白思緒一頓,斟酌了下措辭,故作神秘地朝他揮揮手,示意他靠近一點,賀延庭俯身側耳,對於車安白還是有點高,踮起腳尖貼在耳邊小聲道:“這個嘛,天機不可泄露。”
就在這時,罵罵咧咧的石虎抱著自己心愛的仙人球出現,“阿大,我的仙人球死了。”
賀延庭深深地看了車安白一眼,車安白閉上眼,心裏跑過無數隻草泥馬。
洗腦攻勢——out
賀延庭似笑非笑,道:“或許是營養過剩了。”
石虎愛惜地摸摸根部腐爛的仙人球,“阿大,我沒給它澆過肥啊。”怎麼可能會營養過剩。
大門緊閉的書房裏,車安白跟犯了錯的小學生一樣站在桌子前,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尖。
車安白看了眼旁邊看書的賀延庭,還以為書架上的書都是裝逼用的,沒想到這老東西還真看。
上麵的字他不認識,不是中文,也不是英語。
“要不我還是回去吧,你在這兒看書,萬一我吵到你怎麼辦。”
賀延庭從書中抬頭,把書隨意扔在桌麵上,“你有什麼要說的。”
他發現了。
“你的魚死了。”
“怎麼死的?”
“吃飽了撐的。”
撐死的,死之前肚子鼓起個大包。
“埋花壇裏了?”
車安白抬頭看他眼,老謀深算的狗,這都能猜到。
“嗯。”
書房裏陷入寂靜,車安白最受不了這般綿長的淩遲,“多少錢,我賠你。”
賀延庭往椅背上悠然一靠,點起了根煙,煙霧彌漫中浮現男人危險的臉,“好,魚是我朋友送的,按照現在市場價折算,一條四十五萬,你給我九十萬就行了。”
車安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露出震驚的表情,“你的魚是金子做的?”
不相信沒關係,賀延庭把電腦推到他麵前,叫他自己上網搜。
查完,車安白的心也死了,死的透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