濱海棧道不算太寬,四個人基本上就占滿了道路,車安白低頭想著事情,奶奶看他拎著個書包不方便,想替他拿著,車安白肯定不能讓奶奶拿,書包裏麵有姑姑給的五百塊錢,這不重要,主要是包的重量不輕,麵前瘦削的老人佝僂著背,怎麼可能讓她來拿,自己年輕力壯的又不是拿不動。
老閨蜜們也加入到拎書包的行列,你爭我搶,完全沒注意到前方來人,直到沉甸甸地書包撞上了什麼東西,發出沉悶的聲響。
“哎喲喂,小賀,沒撞疼你吧,真不好意思。”宋明華關切地詢問道。
車河白還沒反應過來,也沒注意剛才撞到的人長啥樣,漫不經心地說了句:“不好意思。”
頭頂傳來男人低沉的聲音:“嗯。”
車河白在心中想,嗯個屁,沒關係不會說嗎?這是又來個啞巴。
抬頭一眼撞進男人幽深的眸子裏,好高。
在一眾高中生中身高不算矮的車安白在這個男人麵前矮了整整一大截,車河白被迫仰頭看他,逆著光他很難看清他的長相,不過從男人身上透露出的氣息,可以看出這是個曆經滄桑,手段狠辣的男人。
賀延庭十分沉穩淡定,淡然地掃了他一眼,視線落在他胸前佩戴的名牌上。
車安白。
姓車,這名還挺少見。
車安白立刻捂住自己胸前的名牌,他就是不想給別人看,名牌上麵還寫著清河市市二中。
旋即不甘示弱地瞪了男人一眼。
賀延庭這才挑眉移開視線,揮手招呼身後的兩個男人跟上。
奶奶拉著車安白繼續往家的方向走,車安白下意識回頭看了眼那個拽的跟二五八萬似的男人,穿著花寸衫,下半身是派大星同款的海灘褲。
這麼大年紀了,也不嫌幼稚,他十歲就不看海綿寶寶了。
車安白撇撇嘴,取下胸前的名牌放進校服兜裏。
賀延庭雙手插兜,姿態恣意地走在前。
“阿大,新麵孔。”左手紋了一胳膊龍圖騰的石虎開口道。
當然另一個附和的小弟石龍右胳膊紋著老虎,實打實的左青龍右白虎,阿大的左膀右臂。
“看他臉上有傷,該不會是來這兒躲什麼人的吧?”
賀延庭叼著煙,一條道疤從眉骨橫貫至眼下,給本就淩厲的長相憑添了幾分凶狠,說話時嗓音沙啞:“他躲誰?犯了什麼事兒,和我們沒關係。”
賀延庭三年前從寸土寸金的香港回到小漁村做起了珍珠販子,村裏沒有人知道他在外麵是幹什麼的,這小子一出去就是十多年,爸媽又死了,沒人管,回來的時候,臉上還帶著一條疤,看著就嚇唬人,性格也冷漠,久而久之村裏人都不太願意和他有交往。
島上北邊那棟三層小洋樓就是賀延庭的,算是茫茫海洋上的一個地標。
“不過那小子長的比我們店裏的姑娘還漂亮,那細腰隔著衣服我就能測出來,”石龍笑嘻嘻道。
他可不喜歡男人,雖然他在香港的時候見過許多大老板喜歡包養小白臉,嘖,這一想來,那些個老板的小情兒還沒剛才看見的長的好看,皮膚又白,瞅人的眼神勁勁的。
賀延庭穿著拖鞋的半個腳麵被海浪不停衝刷,麵上依舊冷冰冰的,看不出什麼表情。
漂亮?
他晃眼一看,沒怎麼注意,隻覺得白的晃眼。
遊艇在海麵飛速駛離,在海麵上留下一串白色氣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