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居然是胡衛，那他對王小琴的犯罪行為，難道別有意圖？且不說他費盡心機把自己送進去改造，實在令人難以理解，單說他怎麼能踩點踩得那麼準，篤定會有警察衝進來營救王小琴、順便把他給抓了的？
如果他是那個熊，那被殺的陳偉，為什麼現場被布置得疑團重重，仿佛在引導或者掩蓋什麼……
不過，既然有了這一條重要的線索，而胡衛又被關押著，那從他嘴裏撬出點什麼，也不是不可能。想到這裏，邢致遠下意識地拿起手機準備撥號，又思索了一番，決定還是先不聯係總部。
方顯宗幹瘦的手上靜脈蜿蜒，他按住自己的心髒，勉強地笑了笑：“組織的百年計劃到了收網的時候，估計這就是這段時間異象頻出的原因吧。邢警官，你是在跟一個布局了多年的跨國組織博弈，如果要調查下去，你會很危險的。”
邢致遠眼神堅定：“高大上的話我也不說了，隻能說這是我的職責。我相信王小姐也會為了還蘇睿之死一個真相，繼續追查下去的。”
“福利院的葛院長，是個好人。”方顯宗沒頭沒腦來了一句。“我想你們同時也在調查她。但她是個實實在在的好人，沒什麼壞心思。可以的話，請讓她安安穩穩地度過晚年。”
“當然——如果她真的是無辜的。”邢致遠承諾。
方顯宗有氣無力地點了點頭，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
臨近春節，Y 市張燈結彩，淳樸的市民們喜氣洋洋，沉浸在一片歡度春節的氣氛裏。
死神卻從不挑選日子，120的鳴笛聲響徹了整條街，給這份歡喜蒙上一層厚厚的陰影。誰都沒有想到，孩子們最喜歡的方顯宗老師，竟溘然長逝在在這祥和的日子裏。
邢致遠和王小琴出席了方顯宗的葬禮。葬禮上，他們又遇到了眼睛紅腫的葛院長。此時的她，像每一個白發人送黑發人的老者一樣，哀慟不已，哭到聲音沙啞。
王小琴在方顯宗的靈位前獻上一束鮮花，雙手合十，鞠了幾個躬。方顯宗沒有結婚，沒有親人，便由福利院代為主持葬禮。葛院長回了禮，謝道：“記者朋友，沒想到你們能來送顯宗一程。福利院的這些孩子們，我都是看著長大、視若己出。顯宗沒有離開過家鄉，一直陪在我身邊，他這一走，我心裏不好受，讓你們見笑了。”
王小琴感慨道：“方老師年輕有為，教書育人，誰也沒想到他會因病去世，還請節哀。他在去世前還提到您了，說您……”
葛院長擦拭眼淚的動作微不可見地一頓。
邢致遠眯了眯眼，拍了拍王小琴的肩膀，打斷道：“你看看你，葛院長已經這麼難過了，你還招她哭。咱們就不在這裏叨擾了，回酒店收拾一下，還要趕下午的飛機回去呢。”
“哎呀，我給忘了。時間不早了，葛院長，您多保重，我們就先走了。”王小琴體貼地握了握葛院長的手，二人便告辭了。